里约奥运会,很可能是29岁徐云丽的最后一届奥运会了。和很多老将一样,徐云丽一直在和伤病抗争。2010年世锦赛时,她腰伤复发,每天都在半夜两点被疼醒,她默默流着泪挨到凌晨5点,出门走走换个姿势。日本11月的凌晨空气冰凉,她穿着单衣瑟瑟发抖,路灯把影子拖得很长。她回头,想看看自己走了多远,发现长长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
10岁那年,徐云丽被父母送进福清市少年体校,一年后跳级进入了福建省排球队。她的父亲1.81米,母亲1.67米,而她长到了1.96米,调侃说自己“基因突变”了。2006年,她被陈忠和选入国家女排集训队,成为队中仅次于赵蕊蕊的“第二高度”。她以主力身份参加了世锦赛,被很多人寄予厚望,但始终没有突破,逐渐进入了替补阵容。随着马蕴雯和薛明的崛起、赵蕊蕊的复出,她在板凳上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参加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但没有得到多少出场机会。
与此同时,女排国家队也未能延续“黄金一代”的盛名,2008年奥运会卫冕失败,2009年亚锦赛输给泰国队丢掉冠军,2010年世锦赛她们落到了第十名。徐云丽回忆说:“2011年,我们想从头再来,结果上半年输得比前一年更惨。大奖赛总决赛一场没赢,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纪录,该输的不该输的都输了。输到后来,我们在场上都不说话了,输到没心情,输到怀疑自己,怀疑一切。”
徐云丽经历了陈忠和、蔡斌、王宝泉、俞觉敏四任主帅,她很少上头条,每一位主教练都把她安排在了替补的位置上,但她仍是那个只要上场就拼尽全力的人。徐云丽的拦网、快攻时常让人眼前一亮,是一位“超强替补”。2012年奥运会中国队无缘四强,加之腰伤一直困扰着她,徐云丽萌生了退意。当2013年郎平执教中国女排时,心灰意冷的徐云丽和老队友王一梅、马蕴雯、张娴一起入选国家队,可惜到第二年,四人中只有徐云丽留了下来。她后来和魏秋月聊天:“现在感觉留在中国女排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那还没有实现梦想的一批人。”
2014年世锦赛对阵多米尼加时,徐云丽去拦网,左脚落地的时候踩到了对方队员,她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她隐约听到脚踝崴过去的声音,这种感觉她是熟悉的,7年前她在联赛中崴过右脚。她被担架抬下去,那场球最终逆转战胜了多米尼加,徐云丽躺在医院里看庆祝的照片,想把自己贴进去。
她把所有的经验都告诉了同宿舍的副攻小将袁心玥,和意大利队的半决赛上,袁心玥发挥相当出色,她在接受采访时说:“可能是丽姐附体了。”
徐云丽从2006年的“小丽”变成“大丽丽”,如今成了年轻队员眼中的“丽姐”,她不善言谈,却是细心可靠的知心姐姐。袁心玥的这番话让徐云丽很感动:“我们是一个多么好的集体,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徐云丽说过:“我的整个身体、心理比较‘定’,这种状态可以影响到同伴,在场上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和巴西队的艰苦一战,她又一次拉伤了,但是短暂下场后,她又带伤上阵,守住了阵地。决赛上她作为首发副攻打满全场,站在领奖台上,她笑容灿烂。这枚金牌,她和她的老队友都等了很久。
实习记者 周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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