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花菲和帅哥何波是上海滩一家婚介公司的婚托。花菲外号花姐,何波外号撩菜男,自称波波。花姐和波波做婚托多年,练就了一身本事,知道怎样对付前来婚介所的各式男女。干婚托这一行要有耐心,就好比钓鱼一样不能急,要放长线钓大鱼。凡是进了婚介所的男人,无不对花菲流连忘返。花菲自吹,嘿,玩那些臭男人没有点水平哪成。波波呢,更是深谙此道,只要进了婚介所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在他花言巧语下全身而退,让他占了身子花了冤枉钱,还让那些女人自以为得了便宜。
这天晚上,一位看上去本分老实的板刷头,衣着别扭的化纤西装,脚穿三节头皮鞋的四十岁男子林先生走进了这家婚介所。婚介所老板周姨热情迎上前去,打开登记征婚信息的电脑视频让林先生看,登记的女性条件一个赛过一个,有研究生毕业的,有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有年轻漂亮的,有身材苗条的,有三十出头的老姑娘,也有离婚带小孩不带小孩的少妇,想要啥样就有啥样的。花三百元登个记,一个月内可以见三个应征者;如果你交一千五百元,半年内可以见二十个,比交三百元的划算多;如果交三千元,就成为本婚介公司的会员,可以享受星级服务,任意挑选应征者,直到满意。“先生,金钱和终生幸福哪个更重要呢?要不,你先交三百元登记吧。”
林先生看着视频上的应征者信息和照片。一眼相中了“护士”身份的花姐。周姨连忙给花姐打电话要她马上过来,然后笑吟吟对林先生说看来你真有福气,那个应征者今天正好休息在家,马上就过来。
花姐来到婚介所,林先生对花姐的容貌和谈吐极为满意。
花姐和林先生去外面一家茶楼,花姐按照以往见征婚者惯例,点上一大堆酒水饮料零食。林先生问出许多和别的征婚者不一样的话语,在哪儿工作家里有几口人等等?让见多识广的花姐马上明白,对方是个老实本分不黯世情的男人。初次见面,林先生就说他中专毕业,现在电力局工作,工资奖金多,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在乡下养老,上海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花姐心里已经厌烦了他,只是表面上敷衍着,对方受宠若惊。
这时候,波波的电话又适时来了,那是事先的约定。花姐就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说:“什么事非要找我?不告诉你们不要打扰我吗?谁来了?王主任来了?好!好!你让他稍等一等,你马上派车来接我!张总也来了?你让你手下人来办就行嘛,还劳您大驾亲自跑一趟,我真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回去,请您稍等。”
花姐巧妙地收兵撤退了。林先生依依不舍,问什么时候再见面?花姐敷衍,以后再说吧。对方却一点不明白她已经回绝的意思,要花姐留下手机号码联系。花姐莞尔一笑,初次见面,不太合适吧?
花姐告别林先生,来到茶楼老板那儿拿回扣。按照婚介公司与一些茶楼事先的约定:“红娘”和应征者约在茶楼见面时点单的收入由婚介所和茶楼五五分成,“红娘”再与婚介所对半分。为了尽可能多地提成,茶楼的消费都贵得惊人,这种收入在婚介行内被称为“见面费”。花姐今日让男子在茶楼消费八百元,自己可以从中得到二百元。
翌日,花姐回到婚介所,兴冲冲告诉周姨和波波,斩到一个冲头!波波说:“花姐,那是你福气啊!要是天天都斩到这种冲头,那你过好日子了!”
周姨告诉花姐,那个男士给婚介所打来电话,问她要你的手机号码。看来他吃煞花姐了。花姐问周姨怎么回答他?周姨说当然不能把手机号码给他啦。
就在这时候,花姐看到那个姓林的男人竟然走进了婚介所!波波低声说:“冲头又来了,花姐,把刀磨快一点!”
林先生见到花姐喜出望外。花姐不得不敷衍他,也是为了斩他。
林先生对花姐说:“我到你说的那家医院去问过,医院说没你这么个护士。”
花姐一愣,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真的去她编造的那家医院询问,连忙说你听错了,自己受医院委派,现在正在医学院进修……花姐胡编乱造,男子信以为真。
林先生请花姐外出谈谈,花姐欣然带着林先生去了一家很像样的饭店,几杯酒喝下去,林先生的眼睛都红了。他说,他在好几家婚介所都登了记,已经花掉两万多元了,到头来还没有谈成一个女人,不是他相不中女人,就是他相中的女人相不中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姐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能告诉他吗?自己现在不就是正在欺骗他吗?告诉他真相等于砸了自己和别人的饭碗!他没相中的女人十有八九是职业婚托,她们根本没心思和他谈婚论嫁,就是看上他的钱,拿介绍费见面费。怎么能相中他?他相中的,差不多都是兼职的已婚女人。
花姐真想告诉他,他再花多少钱怕也是要白花。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花姐只能看着他,听他唠叨。以前,每逢她这样挺起高高的胸脯一脸严肃地说话时,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总是很尴尬,总是很知趣地不再与她攀谈,她能马上溜掉。但是这个男人却缠着她不放。林先生反复问她:“你看我怎么样?”
她只好说你让我回去想想再说,再考虑考虑。
林先生缠着要花姐给她地址,手机电话,问:“下次我怎么再找你?”
花姐只得说婚介所周姨和她算是朋友了,以后就到婚介所去吧。也许,还能碰上你需要的女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