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天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含金量很高的,别人介绍我时都是说:这个就是李瓶儿的室友,驰名商标都没有这么高的知名度呢!”
李瓶儿骂道:“高个鬼!有这么好女朋友会跟我散?”
林久天坐直了,认真地说:“瓶儿,别提你那个愤怒的小鸟了。她就是因为你给她买不起新手机,才攀高枝儿的。这种鸟儿,飞就让她飞吧,不是啥坏事。”
李瓶儿一把揪住林久天的衣领,怒喝道:“住嘴!我说别再叫我李瓶儿,我不是那个破鞋李瓶儿,我是你李大爷!”
就在这时,李瓶儿的手机响了。他的妈妈在电话里哭着说你爸爸出摊躲城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站不起来了,看来很严重,你带点钱快来吧。李瓶儿听了,立马急得出了一头的冷汗。林久天这时正好把那一叠钱整好了,他也听到了李瓶儿妈妈的电话,于是就把那叠钱晃了晃,冷冷地问李瓶儿:“李大爷,这钱你现在还不还?”
李瓶儿脸色有些尴尬,他抓了抓头,然后一把把钱抢过来,二话不说就急匆匆跑了。
到了晚上,李瓶儿又面色凝重地回来了。林久天貌似还在记仇,所以没给他好脸色。李瓶儿不好意思地撇撇嘴,讪讪地挪过来,他碰碰林久天的腿,小声地说:“你说多倒霉,我爸摔了一跤,竟然把大腿骨摔骨折了!医生说要做手术,还有钢板、钢钉啥的,说最少也得两万多块。”
林久天马上打断他说:“停!停!李大爷,我对你爸表示同情。但是,我没钱!”
李瓶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咱俩一个寝室三年了,你小子啥时候学会爱记仇了?这多娘啊。”
林久天坐了起来,严肃地说:“不开玩笑,我真的没钱了。”
李瓶儿连忙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检讨自己说:“我知道我知道,久天,我不该说是你大爷,你是我大爷行了吧?为了我爸,哥这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吗?”
林久天一翻身躺下了,甩了一句话:“爱信不信!找别人借去!”
李瓶儿终于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就你一个朋友,你他妈不帮我让我活生生去死?你家里生意那么大,光你爸的车就一两百万,你是有名的高富帅,我就借你一万块钱,你他妈就见死不救、为富不仁?有你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吗?况且,这个鸡蛋灌饼还是你的馊主意,从一开始他俩就天天让城管撵得满街跑,出事那是必然的。”
林久天气得无奈,只好坐了起来,他问李瓶儿:“瓶儿,你今天那两千块钱哪儿来的?”
李瓶儿叹了口气,小声地说:“还是受你的启发,我去做了试药人。”李瓶儿出生在一个大山里,从小缺医少药,家里人见了啥药片都像见了救命仙丹,所以李瓶儿从小就养成了这个爱吃药的古怪毛病。
那天林久天说做了试药人,不仅免费吃药,还有很高的报酬,李瓶儿就动了心。他颠儿颠儿地跑到医院一问,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天正赶上有个新药要试验,李瓶儿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排队验血、体检,通过了就签了《知情同意书》,然后就喝药、抽血、拿钱。简简单单不几天,啥也不用干,李瓶儿就轻轻松松得到了三千块钱的报酬。他为了请假找了个老爸住院的借口,谁知报应来的这么快,老爸现在真的住院了。
林久天沉默了一会儿,给李瓶儿解释道:“每一种新药在批准生产、推向市场使用之前,都必须经过人体试验,而且要求在健康人群中间进行,是对药物的副作用、药效和剂量的检验。其实,新药试验的风险是很大的,那是试药人拿自己的健康在做赌注。”
李瓶儿连忙打断了他:“行了,我都知道,就是因为刚做了试验,有两三个月的洗脱期,所以不能再去试药。否则,我能再来求你吗?”说完,他紧紧盯着林久天,希望他能答应借钱。
可林久天支吾了半天,还是给李瓶儿说:“抱歉,我这次真的帮不了你。”
李瓶儿失望地点点头,冷漠地说:“谢谢,谢谢咱们做朋友以来,你给我的所有资助。”话一说完,就转身往医院走了,摆明了是要把几年室友的感情,作个了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