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是一名派驻到Y国的士兵,这天他们一小队正在一座满是石砾的荒山中巡逻,突然间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一样泼来,其中还夹杂着火箭弹巨大的爆炸声,猝不及防的战友们顿时惨叫着倒在地上。
屠杀过后,暴恐分子见没有一个动弹的了,便从藏身之处露出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们想把眼前的战功拍摄下来,好向国际社会炫耀。
霍华德还活着,他只是腿部中了一枪,趁着火箭弹爆炸时产生的烟雾,早已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石后,此刻稳稳地举起枪,瞄准了暴恐分子中一个像是头目的蒙面人。
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蒙面人的心脏处立时开出一朵血花,便哼也不哼仰面就倒,一群人一下子惊叫起来,抄起枪四下里乱射,霍华德毫不畏惧,手中性能优良的M16A2“嗒嗒嗒”不停地喷射出火舌,直打得山石火星四迸,可很快子弹没了,暴恐分子见状一步步紧逼过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挟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出现了,阿帕奇的攻击火力无比惊人,加之地势开阔山石裸露,暴恐分子毫无藏身之地,一阵猛烈的扫射过后,暴恐分子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
待情报人员揭下那蒙面人的面罩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霍华德打死的竟是臭名昭著的暴恐分子二号头目!
后来,霍华德退役回国,理所当然地成为国民英雄,所到之处全是掌声和鲜花,连总统都接见了他,一时间鲜花着锦风光无限。谁知好景不长,当赞颂的浪潮渐渐退去后,霍华德的行为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首先是一向活泼开朗的他日益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反锁在屋内整天发呆,并且经常在半夜三更惊叫着醒来,冷冷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一脑门晶亮的汗水,和一双睁得大大的惊悸的眼睛,然后便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接下来霍华德的情况变得更糟,他开始躁动不安,并且极具暴力倾向和神经质举动,跟人一言不合便咬牙切齿老拳相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家人实在忍受不了,便送他到医院检查,心理医生在了解了霍华德的全部情况后不由得长叹一声,说:“近段时间类似的症状我已接诊过好多起了,这是典型的战争创伤综合症,估计他在战场上受了刺激。心病还得心药治,所以我首先得知道他在Y国都干了些什么。”
可是无论医生怎么开导劝说,霍华德就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是眼内恐惧的神色越来越浓。而他之所以恐惧,没有别的,是因为医生一语道破天机,只有他本人知道,他不是英雄,而是个杀人魔王。
在那次意外杀死暴恐分子的二号头目后,霍华德和他的战友又遭遇了一场阻击战。在密林中被打散了的霍华德迷路了,一时间边打边逃,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了什么地方,后面的追兵没了,眼前却豁然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中已跑出密林。然后霍华德惊讶地看到一座石房子花遮柳绕地隐藏于峡谷之中,并且不时有衣着整洁的人进进出出。在隐秘的山谷之中出现这么一座房子,又出现这么些人,无论如何都十分可疑,霍华德心中一惊:难道无意中闯进了暴恐分子的老巢?
霍华德知道时不可失机不再来的道理,再说有了上次成功的经验,于是决定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逮住一条更大的鱼。他静静地潜伏,等那些人全进了石屋,霍华德立即猫腰上前。他是个炸弹专家,最擅长使用炸弹了,当下把身上所有炸弹全吸附在了石屋上,再远远退后一按遥控器,“轰”……巨响过后,威力惊人的爆炸把石屋眨眼间变成一地废墟,即使有偶尔逃出的满面流血的人也被霍华德当场射杀。
可是当霍华德端着武器上前搜查时,他大大吃了一惊:倒在血泊中的人没有一件武器,并且,其中有一对青年男女身穿当地人举行婚礼时才会穿的盛妆——他把一户正举办婚礼的人家全部杀死!
这段往事没有人知道,在随后的日子里,霍华德一直努力说服自个忘却这件事,可是恰恰相反,随着时光的推移,这段血腥残酷的画面不仅没有褪色,反而越发浓墨重彩地鲜活在脑海中,这就是他噩梦不断、日益狂躁的原因。他之所以不敢对任何人说,是因为头顶上英雄的光环太沉重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让自个从高高的神坛一下子跌入深深的地狱。
就在家人为霍华德的状况日益担忧之时,霍华德突然爆发了。
那是圣诞节的下午时分,街道上行人如蚁车水马龙,大家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赶,和家人欢度圣诞之夜。此时的霍华德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因为心中无时不在的罪恶感,他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神经也高度紧张,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发现一家人流如织的商场门口停下一个人,一看那人的模样,霍华德本能的一惊。眨眼间,那人在商场门口动作隐秘地放下一个像高压锅一样的东西,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