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平常的晚上,李老师眼睛看着电视,嘴巴却在与李亚说刚才与赫本出去散步的事。李老师说话的腔调很平静,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但内容里面透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愤愤不平。“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叫我李老师,难道我突然之间就不是老师了?”李亚想李老师会碰上谁呢。“这个小区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所以大富大贵的人并不多。竟然叫我李太太,哈哈,笑死我了,李太太。”李老师学着那个叫她为李太太的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确实滑稽。幸好我也姓李,如果我不姓李,我姓陈姓王,那岂不是沾了你的光成了你的太太。李老师突然怔了一下:“我当然是你的太太,不,我不是你的太太,哈,我不是太太,我是李老师。”李老师竟然因为有人叫她太太而变得语无伦次。李亚不明白李老师为何如此在乎人家叫她为太太,不会是因为太太包含着一种养尊处优不劳而获的意思吧。李亚想着刚才李老师抱着赫本在小区里面散步的场景。可想而知是因为赫本。一个女人抱着一只猫或者牵着一条狗谁还敢叫你老师。赫本一点也不在乎地黏在李亚的脚下,丝毫没有惭愧。
李亚的脚现在与赫本的皮毛已经非常熟悉。在李老师这么说的时候,李亚有点吃惊于自己的转变。赫本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放在李亚的双脚之间。这么想的时候李亚会有些不好意思。这会让他想起某些场景。肯定不是有关李太太的场景。他想如果脚下的猫换成那个女人。他的脚开始在赫本的背上摩挲。他想这是一个身体。他的心里面开始有了一种异样,欲望或者厌恶。脚下的赫本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李亚知道赫本是在向他献媚。当赫本翻身的时候,李亚的眼睛看到了赫本的四条腿在不停地划动,划动时露出肚皮。赫本的皮毛真的很好看,就是肚皮上的毛也很漂亮,只是在两条后腿间有点异样。李亚并不想细看,但一个念头却顽强地冒出来,他不由得心中念念有词: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李亚想就这个问题问问李老师,但想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八卦。
天气似乎有点暖和起来了,也就是说春天到了。李老师总是给赫本先洗澡,洗好后会拿吹风机将赫本身上的毛吹干。接下去才是李老师洗澡。
而李亚对洗澡一点也不在意。李亚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女儿的小房间里面。女儿的房间虽小,但有桌有床有书柜,一开始,李亚是坐在女儿的房间翻书,但翻着翻着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差不多也就亮了,这样的次数多了,李老师似乎就默认了。自从赫本进入这个家门,他就不再在他们的卧室睡觉了,好像赫本是第三者。这是李老师说的。李老师经常会点着赫本的脑袋这么调侃。实际上她自己也知道,在赫本没有进入家门前,李亚也经常在女儿房间睡觉,就算在卧室和李老师睡在一起也很少有夫妻间亲热的举止。但有了赫本就不一样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安心地独居在女儿的小房间了。但那个晚上李亚觉得窗外老是有一种声音在叫。一开始他以为是孩子在哭闹。他甚至爬起来打开窗去寻找那种声音。他们家住的是二楼,声音听起来很真切,后来发现是在楼下的绿化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