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表哥跟我算了一笔账
女孩子一个月下来 去掉台费 一般到自己手的钱也就一万多点 姿色差的 没生意的还没这个数。 但这个钱 要吃饭 要买衣服 要买化装品，这里就要去掉一大块 平时打牌 上网 到处去玩也要花掉不少钱 档次低点的没事看性病打胎也要花不少钱 关键是很多还要养男人要吃粉 这可就是个无底洞了。
听着表哥说着这行里的故事 我听到心里直突突的跳 当听到他说他曾经带过的一个小妹打了一十一次胎时 我心口一颤 夹在手指上的烟滚了下来。
“为什么不带套 这样即不会怀孕 也不会得性病”我问道
“这还不简单 你带套客人不做啊 你没生意就没钱吃饭 那些长得丑的小姐就靠可以不带套来作为卖点的”表哥说道这里叹道。
“搞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不回家去”我继续问道
“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 不回去就肯定有他不回去的理由 你现在不也不愿回去吗”表哥道。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走出我表哥的房间时 脚步异常沉重。
13
这天晚上 我一直睡不踏实 等第二天醒来时 已是中午 等我走下楼时 已看到表哥和平时很少见到的老刘 坐在沙发上 交谈甚欢 看到我老刘很高兴 拉着我的手问起我住着还习不习惯。
我一楞 觉得住红楼 身体上早已习惯了 可心理上却还没习惯
“看来他好像还不太习惯 我们要不要把明伢仔也带上”表哥对老刘说 看来他们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明伢仔这人很讲义气 难得又读了点书 有自己的想法 是自己人 带他去看看吧 也让他见识一下”老刘沉思了半响说道
我们三人一行来到红楼外面 已有一辆车等着我们 车只是三成新的旧桑塔娜 但帮我们开车的司机小伙却很新 西装革履 身高一米八几剪着小平头 浓眉剑目 看上去英气逼人 是老刘的私人司机 在车上表哥告诉我 我们去镇上的发廊街 那里有我们的地盘 。
车从正街拐了进去,没多远便是镇上赫然有名的发廊街了。说它有名 是因为这街不光在本地有名 远在香港的不少卡车司机都知道这条街 经常远道而来。
街上全是人流 车子很缓慢地走在狭窄的路上 车上很闷 都摇下了车窗 两旁不时有人和老刘表哥他们打招呼 神情恭敬。
我看着我们这部破车 感觉有点怪 像是撒切尔夫人骑着头老毛驴去参加内阁会议一样。
来到一处楼房前 下了车 由于事先打了电话 早已有几个男人站在门口迎着我们 领着我们上楼 尾随他们来到三楼一处房间 打开了门 厅很大 周围有六七个小房间 看上去这以前是一个小公司的办公场所 窗户都用纸糊着 里面摆着两个台 一台大小 一台筒子 几十个人正围在那里赌钱 看到我们进来 一起转过身来 齐声喊到：“刘哥好”
老刘挥了挥手 让他们继续。
我猛然间明白过来 老刘是这里黑社会的老大 是的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可是看见老刘亲切和蔼的笑容 温文而雅的气质 实在无法把他和黑老大等同起来。一种不安感向我袭来。
我们走进了里房 里房不大 围墙摆了圈沙发 中间放了张茶几 已坐了七八个人 看到我们进来 全站了起来 老刘摆摆手 示意都坐下 待喝了几口茶水 便问起了情况
只见一个叫阿兵的鸡头说道：“下街四川帮又从我店里挖走一个当红的小妹 听你刘哥的吩咐 我没动手 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嗯 这事我知道了，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 你还要继续忍段时间 ”老刘缓慢地说道 口气如他一惯的那样 不多说一句废话 也不会对你做任何解释。
听他们说着行里的事，我有点无聊 也不方便听 便和我表哥打了个招呼 来到外面厅里的筒子桌前。
14
俗话说人在战场上不是人 钱在牌桌上不是钱 这话是有点道理的
做庄的肤色油黑 额骨高耸 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人 此刻人很紧张 好像已输了几十万 台的周围有不少看场的巡视 不时帮人送着免费的红牛和芙蓉王。
台的旁边也有两人伺候着 一人拿着个一米多长的塑料尺根据输赢情况把台上一摞摞的钱移来移去，另一人专门负责抽水 提着个大号塑料桶装抽水的钱 庄家闲家都要抽。看着那抽水的速度，我估计一二个小时就可以装满一桶。
那庄家柄着气 眼睛朝上瞪着 用手指头使劲地摸着两个底牌 摸了半天 突然嘴里嘣出一句：“丢雷老母 ”两手一翻 摊开了牌 二八点 又是闭十 通赔
庄家四处翻着他的提包 看来这副闭十输光了他剩下的钱。只见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跟旁边一个手臂上纹着龙的人说道：“再拿二十万”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叫他阿文 是老刘一手带出来的 主持这个赌场。
“你旧账没清 按规距不能再借 这事我作不了主 不过你是熟客 今天我们刘哥刚好在 我帮你请示一下看看”那个阿文说完就走到我刚出来的那房间里去了
没多久 阿文出来了 对庄家说道：“刘哥说了 这钱可以借 而且不收一分钱利息 但刘哥说有一个条件 就是不准你上台再赌”
“不让我翻本 我还借屁啊 ”庄家大声道 有点生气。
阿文道：“我知道你外面还有很多账 房子还押在别人那里 你可想清楚了 这钱是不要利息的”
那庄家低着头想了会说：“唉 这钱我借了 你转头和刘哥说声我谢谢他”
待那庄家去里屋后 阿文站上一张椅子 手掌一拍道：“刚这副牌庄家没钱了 没赔够数的 到我这里拿钱 到我们场里赌钱 只要你有本事赢 就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我在厅里四处转着 见我表哥和老刘一直没出来 有点气闷 推门进去 发现气氛比较先前严肃 老刘站在屋中间 正在训话 看见我进来 示意我坐下 我嗫手聂脚地走到边上坐下来。
只见老刘说道：“阿兵 我知道这两月你那里生意不好 这个月的茶水费{保护费}就不用交了 我收了你们的茶水费 但这钱我老刘没有从中拿一毛 全部用和上面打点关系了。 为什么我不拿钱 一我老刘不靠这点钱 二我老刘从不到朋友的碗里抢饭吃 三我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 我这么做 也希望弟兄们碗里的饭多一点，路走的更宽一点。可以现在下街那帮四川佬要抢我们的饭吃，怎么办?我在这里告诉大家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 统一行动 拧成一股绳 用不了多久 等待时机成熟 我便要彻底地把这帮四川佬赶出下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