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利停下筷子,说:“今天是你请我,是吧?”
李三说:“早不就说好了吗?我请!”
张胜利一勾手指头,把服务员叫过来:“你们这儿啥菜贵?挑最贵的给我上两个!”
李三站起来把小姑娘推开,对张胜利说:“这儿的菜没有太贵的。”
服务员脸突然红了,说:“让我们老板娘跟你们说吧!”
老板娘四十多岁,打扮得挺花,手中夹着烟,走过来说:“今天还真有一件好东西。”
张胜利说:“上!”
老板娘一笑:“真上啊?”
李三赶忙说:“多少钱,啥菜啊?”
老板娘眨眨眼说:“绝对是好菜,男人就得意这口,还不太贵,来一个?”
李三咬咬牙说:“报个菜名呗!”
老板娘说:“现场做爱。”
李三看看张胜利,喷儿地乐了:“还有这菜?”
可能是几杯酒下了肚,张胜利也来劲了,他望着老板娘:“你给介绍介绍,这爱怎么做!”
老板娘“嘎嘎”地笑了几声,压着声音说:“就是母驴的那个和公驴的那个搁一块炒。”
张胜利说:“要!”
李三说:“要!”
一顿酒,并没有让张胜利彻底原谅李三。出了饭馆,他逼着李三答应,去朱小兰家替他解释,证明他不是个偷牛贼,否则的话,他会拎着菜刀打上门去。李三让张胜利给他十天时间。
回到村里,张胜利家也不回,直接去了村长家,见了村长,劈头就问:“徐阔给我证明了吗?”
村长没搭他的茬:“你又让派出所逮去了?”
张胜利扑过去一把抓住村长,说话都带了哭腔:“我求求你了村长,你赶紧给我证明吧……”
村长挣扎着推开张胜利的手:“我能证明个屌,老徐家大门紧闭,徐阔那小子早蹽杆子了。”
张胜利一拍大腿:“你咋不早点儿去啊村长哎,你磨磨蹭蹭的……”
村长厉声说:“你怎么说话呢张胜利?”
张胜利瞪着村长:“这事儿我也不指望你了,我自己摆平!”
张胜利觉得自己的肚子胀得像一面鼓,这股气要是不马上泄出去,可能就要爆炸。出了村长家,刚走出大门,他看见了一群鸡。这是村长家的鸡,因为鸡群里那只黑公鸡刚才还在院子里,张胜利进院时看到了。黑公鸡带领一群母鸡正在寻食。黑公鸡非常有领导形象,自己发现了食物,不吃,“咯咯”叫着让母鸡们来吃。母鸡们都抢上来吃公鸡赐给的食物,可公鸡却一仰脖,咕噜一下把它发现的食物咽了下去。母鸡见吃不到,也不失望,继续寻找食物。公鸡看着母鸡柔顺的样子,开心极了,伸展开一只翅膀环绕着母鸡欢跑了一圈。跑完,一头扎进鸡群。鸡群像挨了炸弹,母鸡像一个个炸飞的尸体一般,散落开去。这时,公鸡选中了一只母鸡,猛扑上去。那只母鸡非常惊慌,起脚狠跑,可是没跑出几步,就让公鸡追上了。公鸡赶上来不由分说跳到母鸡的背上,一边用力压,一边用嘴咬住母鸡脖子上的毛,同时屁股恶狠狠地去跟母鸡的屁股连接。刚才还在拼命逃跑的母鸡,这时却一点儿挣扎的意思也没有,趴在地上,很配合地翘起了尾巴,老老实实地等待公鸡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黑公鸡的“下一步”顺利展开的过程中,张胜利把一个拳头大的砖头准确地砸在公鸡身上。砖头出手的时候,张胜利口里骂:“狗日的村长!”
公鸡“嘎”地大叫一声,一头栽了下来。张胜利痛快地骂:“我让你强奸!”
黑公鸡受了重伤,在地上扑腾惨叫。张胜利怕让村长和他老婆听见,看看周围没人,就过去扑住黑公鸡,抓住鸡头一扭,随手丢到村长家猪圈的房顶上,然后往家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痛快着,随后“当”地放了个响屁,肚子顿时松软起来。放完屁,心里想:让你逮谁操谁,能白操吗?
第二天,朱小兰家把张胜利的摩托送到了张家围子,同时捎过话来,朱小兰和张胜利的婚事黄了,过的彩礼待几天就给退回来。
张胜利在炕上躺了两天。第三天,下了地,他决定去找徐阔,也看看老徐头。他去了徐阔的姑姑家,徐阔的姑姑说,徐阔确实让他爹徐景常带走了,可是她不知道徐景常的电话,他们之间虽有联络,可都是有事时徐景常往家里挂电话。
老徐头已经不能说话了,瘫在炕上。张胜利冲着老徐头说:“好好在你姑娘家养病,家我给你看着!”
老徐头口中呜呜噜噜的,猜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张胜利说:“那天晚上,是我帮你把偷牛贼撵跑了,你知道吗?”
老徐头急于要表达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表达不出来。徐阔的姑姑有些生气,说:“人都这样了,他知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张胜利掏出五十块钱,压在炕上,冲着老徐头说:“让你姑娘给你买点好吃的!”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