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亮一行三人联系上黄副县长,接到清水湾,当即关了手机。任你有天大的事也联系不上了。
乡里,有要报告南洼塘小学房墙掉石头的事,有汇报杨树村村长打人的事,有请示研究修路的事。乡干部见八点了,党政一二三把手都不在位子上,乐颠的自讨方便了,有的钓鱼去了,有的打麻将,有的会相好的二十几个县干部巴不得今天无事,好去拍大乡长的马屁,随礼捧场。结果大乡长连同他手下的乡村干部都喝得云山雾罩三吹六哨烂醉如泥。
乡村两位书记把三位县上干部让进清水湾宾馆套间。林书记说:“说是今天有大到暴雨,怕你有危险,淋湿你,累着你们,我把资料、照片、录像都带来了。他是南洼塘村支书张海峰,她是妇女主任李秀芹,监督官,保证小学建得保质保量。你信不着我,还信不着基础村官吗,他们有胆量骗你嘛,借他俩两个胆,也不敢唬弄你。他们孩子都在小学念书呢,能唬弄吗?来玩一会儿,消化消化食儿,一会儿咱们喝酒。”
五个人玩打宝,带下蛋的。玩过几把才知道县上仨人是知识分子,智商高,记忆好,乡村两级书记土八路,不太会玩,老交学费,一小时后,黄副县长进包两万,两个监理各进包一万。
九点三十上菜喝酒。酒菜一上,黄副县长就知道:“这桌没有一万元买不下来单!这个林亮还是真够意思,办事大方敞亮,给力,不愧是一方财主,讲究,这小子将来有出息。”秀芹紧挨着黄副县长坐着,又劝酒又打样,酒量不小,随着酒下肚,她热,脱去外套,丰满的乳峰把小衫鼓得似乎要爆裂。黄副县长眼睛就有些黏,离不开秀芹的胸脯秀芹又一次给黄副县长敬酒,偷偷地用小指勾了一下黄副县长的手心酒足饭饱单间泡澡,秀芹给黄副县长使了个眼色,黄副县长心领神会,爽朗地说:“我信得过林书记的能力,他办的工程,我放心。”说完,手一挥,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个监理见县领导签字了,忙附和说:“合格,合格。”都签上自己的名字。张海峰林亮把两个监理请进单间,已有美妹在候着。李秀芹勾住黄副县长的胳膊,挑逗地说:“敢跟我洗鸳鸯浴嘛,让领导尝尝野味”
林亮说:“海峰你在这守着,我去划款。”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王玉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揉揉肚皮,算是安慰一下昨晚到今早没有进主食的胃。心越来越发慌。韩晓燕老师每天中午都带饭,有借书借钱借粮的,却没有借饭的。摇摇脑袋。心里寻思:孟老师你要是观音的话,就赶紧过来,我回家吃碗苞米■子饭,凉也好。无力再讲,就让同学们练习这节课的生字。
王玉坐在第一排另一侧的一张闲桌子上,内心寻思着家里的烦心事,眼睛看着天空一抹乌云又一抹乌云一拱一拱地漫过太阳,太阳的光芒和能量越来越不热烈。
云层越积越厚,黑云密布,层层叠叠,翻卷涌动像千万农民开着四轮车拉玉米秆在天空跑。天空堆满了浓浓的云朵,老大老高老密了。雷声沉闷地从不远处滚响。王玉看着看着,心慌得打鼓一般,饿的感觉更厉害了。
下课的铃声一响,王玉有气无力地说:“下课。”前两排的同学闻声跑出了教室,王玉也快步点哈点哈地随同学走出教室。他没有去教导处,来到五年班,见韩晓燕老师在教室,谦和地说:“韩老师,把你《小说选刊》借我看看呗,两三天看完就还你。”
一道强烈的闪电,把南洼塘小学上空厚厚的云层撕开,耀眼刺目,被撕开的云层里面是白亮亮的云。
韩晓燕从包里掏出杂志,递给王玉。王玉在门外,韩晓燕在门里。晓燕诚心实意地跟王玉交底说:“昨天晚上在饭店,大哥和嫂子那么关怀晓燕,真心谢啦。真的我不是存心顶你,我的事能不能办成,这学期结束,我我去别的学校”王玉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发晕,额头冒细汗,嘴还钢帮似的:“晓燕,我也就是代课,不是长远的,我也打算只干到期末。我一不外出打工,二不做生意,三不种田,上县里租个小房,开个书店,挣点小钱,陪我闺女,又能看书。我的事不是你的原因,韩老师千万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往后还有事求晓燕老师,帮我看看我写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王玉一瘸一拐、栽栽楞楞地走回一年级教室,翻翻文学刊物,或许便不觉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