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叫人话吗?”刘背山冲辣嫂吼起来,“他是想充阔佬吗?他是为了咱仙果村。去年,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说,他去年回过村子一趟,看见村里的妇女都在打麻将,甚至连上学的孩子放学回家要吃饭时,那些女人还不愿歇手。那些孩子也在旁边看大人打牌,有的泡碗方便面就解决了午饭。这是什么样的风气?他说,仙果村是有着良好传统的村子,在他的记忆里,村里的女人都心灵手巧,贤慧能干,现在村里的女人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这不仅坏了村里的风气,也影响了下一代。他越想越焦急越心痛,所以,他决定扭转村里的风气,这才提出,愿意出钱,让村里举办巧女节,用正面激励的方法让村里的女人学好,因为女人是对子孙后代影响最大的。”
说到这里,刘背山心情沉重,他继续道:“他汇钱来让我筹划巧女节的事时,我真的以为他发达了,是个大老板。现在知道他只是在外面擦皮鞋,我的心里真的不好受。他的处境并不好,却将所有的钱用在改变村里的风气上,相比之下,我们不害臊吗?只可惜,他的钱丢了,今年的巧女节,没法再进行了。”
“不!能继续进行。”李悦接腔叫了起来。她已经明白过来,刘背山所说的老赵,就是他和刘辉昨天救起的那位老伯,老伯的钱不是在工具箱里吗?工具箱并没丢,被她拿回家了。她赶紧跑回家,工具箱还在,但是,她掏遍了整个箱子,也没发现一分钱。钱哪去了?
李悦想到了妈妈,钱会不会被妈妈发现并拿走了?她喊了几声妈妈,也没人应声,到隔壁打听,才知道妈妈见今天村里人都在过巧女节,没人有时间陪她打麻将,她便到邻村找人搓麻将去了。
李悦心急火燎地赶到邻村,终于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麻姑。她将麻姑拽出来,劈头就问:“钱呢?工具箱里的那三万块钱呢?”
麻姑眼一翻:“生儿养女为什么?不就是等着儿女孝敬吗?让你掏那点钱来给你老娘打麻将,理所当然。”李悦急起来:“可那钱不是我的,是老赵的。那是老赵用来赞助我们村里搞巧女节的。”
麻姑还是不以为然:“人家不是大老板吗?哪在乎那点钱。再说,我用他三万块,也用得。”
“什么用得?你将这笔钱花了,巧女节的钱就没着落了。实话告诉你吧,老赵并不是什么大老板,他就是一个擦皮鞋的,他哪里能再拿得出钱来赞助巧女节?”李悦只得将老赵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
麻姑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对于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她来说,真的很少见。她问:“你说老赵是个擦皮鞋的?”李悦点了点头。她又问:“你说他是个残疾人,没有双腿?”李悦又点了点头。她再问:“你说他一辈子没有结婚?”
李悦不耐烦了:“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需要的是钱,是那三万块钱!”
“钱在家里,我并没花,我给你拿去。”李悦以为,妈妈打死也不会拿出钱的,但想不到这一次,她居然这么爽快。
母女俩回到家里,麻姑真的从衣柜里翻出了那笔钱,整整三匝。李悦接过钱就跑了出来,她一直跑到打谷场,将钱放在了刘背山面前的桌上:“这就是老赵的钱,他的工具箱,被我拿回来了。”
刘背山双眼放光:“这么说,钱有了,比赛还能继续进行了?”他正想伸手拿钱,却不料一只手抢先伸过来,将钱按住了,是麻姑,麻姑追过来了,她瞪着刘背山,开口就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还想用这笔钱当奖金?你的心被狗吃了?”
刘背山愣住了,瞪着麻姑,吼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拿走这笔钱!”
李悦急了:“妈,你怎么还想拿这笔钱?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钱是老赵用来赞助巧女节的。”
麻姑瞪了女儿一眼,冷冷地说:“什么狗屁巧女节?老赵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呢,你们还想用这笔钱来当奖金?别做梦!这钱我得给他送去!”麻姑拿上钱走了,人们诧异地望着她的背影,以麻姑的个性,她会将这钱真的送还给老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