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睡前警告我,不准乱动,就呼呼大睡了。可能是工作累的原因,没有多久,他就入睡了,呼吸喷出的热气扑在的脖颈,暖暖的。
别人以为这种睡姿有安全感,可对于我是折磨。我做了一个梦,自己被蔓藤缠住手脚,吓得睁开眼,发现霸王的手搂住我的胳膊,脚就横压着我小腿。我想要起来喝水,也得费好一阵子,霸王是个浅眠的人,极其容易被吵醒,他有起床气,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就破口大骂一顿,然后再埋进枕头下面,接着继续睡。
我还是睡回自己的小角落,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霸王难得不用早早就起来,我也能窝在被窝里,睡懒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晒在身上,而霸王再次演绎从床的一边翻到我这边的戏码。
我知道霸王也是醒来了,因为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密密地吻着,搞得酥酥麻麻,痒得难受,左右躲闪,偏身子就被他紧紧地压着。
他俯头对我说,你脖颈,胸,腰都很好看,就是腿不够长,屁股不够翘。一大早就讨论着这种不营养的话题,我不知怎么了,就提起绯色,我说绯色好啊!腿长,臀翘,腰细,胸部也不小,人长得也好看。
霸王捉住我胸前的发,应着是啊!她的确出色,身材棒,五官也好看。霸王说完话,就望着我。我心口有些酸涩,可仍是对他笑着。他问我不喝醋?我静静地望着霸王说,你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霸王诚实地点头,他告诉我,目前无法做到这点。我明白就算是他想做,也不能做。先不讨论他的正牌妻子,就说其她的女人。刚才他也讲在这个圈子,你不玩女人,别人就当异类,他必须逢场作戏,不管他想不想,他都得做。古代就有用女人作为贡品拉帮结派,这么多年下来,这个习惯依旧存在。除非真的改革,社风彻底变了。
我信霸王说过自己是特殊的,但我不信自己成为他的唯一。这个真相是残酷的却现实。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自己饿了,要起来吃早餐。霸王松开我的腰,我利索地起身。
霸王比我晚些,他边揉着头发边进洗漱间,我给他挤好牙膏,杯子装好水,就放在一边。他在我旁边站着,很久都不去碰牙刷。
过了一阵子,他拉着我的胳膊,让我转身面对他。他认真地对我说,我和绯色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的继父是李责源,我们需要李责源的财力。每个政权的稳固都要有经济作为支柱。
我点头说自己知道,不然他怎么会叫绯色的化名。那些疼爱他必须得做出来。我觉得他可悲得就似以前的皇帝,需要依靠那家势力,就得宠幸那位妃子。
我太淡然的语气可能惹起霸王的强烈的征服欲,他瞪大眼睛,咬着牙骂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我和她没发生关系。他的回答使得我睁大眼睛,我不信霸王是洁身自好的男人,他也说了,十六岁就开始玩女人。
他摸着我的头说,你以后不要拿自己和她比较,别人提及她,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不知自己要如何反应,是啊,我是惊讶的。以他高傲的性子,根本就不用对谁解释。他话里的用意,我懂,也清楚他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
我应了一声,低头刷牙。霸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不准胡思乱想,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听男人说不嫌弃小姐,可现实生活几个男人敢得娶小姐。就算是普通男人都嫌弃我,更何况是霸王那种身份的人。现在的他对我真心不赖,不知多少人都羡慕着。人啊!要学会知足,不该惦记的,就不要期盼。
我偏爱穿白衬衫的男人,干干净净的样子。可霸王不一样,除非要办正经事,不然大多时候,他都是喜欢穿简单的t恤,搭上休闲裤,亦或者牛仔裤,看得出他是随性任意的人。
这次我又是挑出白衬衫,他让我换一件,他告诉我,今天自己不用做事。我转身找白色t恤,霸王从我的手里拿过衬衫,看了一眼说这件衬衫纽扣不是掉了吗?
霸王的衣服除了正装,大部分都是深色系列的,只能找出一件浅蓝色的t恤,我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自己见衣服好端端,扔了蛮可惜,就缝好纽扣。
我不是贤妻良母,也别指望。我自己的衣服的款式过时了,不好看,就是扔进垃圾桶的命,然后去逛街,往衣柜里塞入更多的衣服,不过我的衣服都不值钱。我是见那件衬衫很贵,当时自己呆在家里无事,就找些事干。
霸王右手托着下巴,用带着不信的目光望着我说原来你有这手艺?他的口气分明是不信。我白了他一眼告诉他,我奶奶就是裁缝,打小就看着奶奶做衣服,有时还得帮奶奶赶制衣服。我说我的手艺自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你要是觉得我缝得不好就扔了吧!
我从他的手里抢过衬衫就塞进衣柜,把t恤塞给他,转身往外走。
霸王从后面抱住我,压着我的后背,他说哎呦!真看不出你有这本事啊!
我听着他的语气怪怪的,浑身不自在。我早就清楚自己在霸王的心目中是拜金,事实上,我也是金钱至上的思想。我动着身子想从霸王的怀里出来,太不自在了。
霸王的手不轻不重地缠着我的腰,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叫他放手。他嘴角向右扯露出坏坏的斜笑,露出右边的小虎牙,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嚣张,他说不放。
我伸手要推他,可他人太壮了,我根本推不动。他搂着我的腰就把我整个人都抱起来。他的动作有些突然,我吓得揽住他的脖子,他笑着讲,哎呀!我还捡到宝贝了。
他那种油腔滑调,我瞧着非常不顺眼,我盯着他口气加重,李嬴,你放下我。他摇头仍是笑着说不放,陆小温,你真的挺好玩的。
你他妈才好玩的,你全家都好玩。我忍不住踢他一脚,我不喜欢他说这些话。我使劲摇从他身上趴下来,他的手就跟八爪章鱼似的,就是缠住我。我想用力踩着他的脚。可惜我脚下没有高跟鞋,压根就不起作用。
霸王不喜欢穿拖鞋,我也喜欢光着脚,我就踩着他的脚背上。本来他要向前走的,我踩住他的脚,结果是我和霸王都掉在地毯了。我有些幸好不是小白楼,不然就得是摔在木板,疼得要死。
虽然霸王是躺在我下面,可我的手肘重重地砸在毛毯,整个胳膊都酥麻了。我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胳膊,霸王的手从后面环住。
我回头又瞪了他一眼,他被我瞪着,还是笑着。
我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发癫,他发癫就算了,害得我也遭殃。他的右手枕着胳膊,他说陆小温,你不让人腻味,总是能过段时间给人新认识。
我不就是缝了一个纽扣,至于得出那样的结论吗?这时我想起陆以舒,她就像是称职的妻子,可仅一年的时间,世修就腻味了。我不由开口问霸王,你们男人很容易对一个女人腻味是吧!
霸王点点头,他说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喜欢征服,刺激。无论多美的女人,等他们得到后,总有看厌烦的一天,就会把目标转移其她女人。你们女人都认为碌碌无为的男人老实,想找那样的男人结婚,他们只是没本事找别的女人而已,他们见着漂亮的女人就意淫一番。身体出轨和精神出轨都是出轨,明明精神出轨更加可怕,偏你们女人就是坚守着身体出轨的原则,自欺欺人。你信不信等他们有钱,肯定会在外面包小三,小四。
霸王的话,我信!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霸王接着说,你们女人都喜欢信仰爱情,但爱情那玩意玄乎得很。他可能今天爱得为你去死,明天也许为另一个女人杀了你,千万别拿爱情那玩意来期盼自己是唯一。男人和女人吸引对方的是好感,但能长守着下去仅有责任和承担,他认为自己需要为你负责,你就已经是生命里的一部分了。至于承担,那就是他永远都为你支撑着一片天,为你铺好后路。
我从来不曾想到霸王会说出这种话,我忍不住想追问他,你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霸王笑了,眼睛里盈着笑意,乌黑的眼珠特别亮。他说这个世界有几个男人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你愿意为她负责,又给她支持着一片天空。我当然希望自己是幸运的那个人,毕竟对于我们这种人太难得。
霸王说这话有点落寞,他得到太多的东西,注定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也许一生都会遗憾。我在他的身边躺下,靠着他的臂弯。霸王测过身子,凝视着我,他问我那你呢!
我笑着对他说我要得不多,就是希望他会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快要死时,他就是在我床边看守的那个人。
霸王回着我的话,你的愿望真简单。我嗯地应了一声,他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他说陆小温,你是个好女人。
我为他的这句话眼眶都红了,这种话很普通,不是那种高度赞美的言语,可对象换成是我,就变得是诚实的夸赞。我红着眼注视着他,这么久以来,他对我还不错的,至少他不欺我,不骗我。也许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欺我,骗我。
我们没有接吻,霸王亲一下我的额头,就起来了。他穿上t恤,就带着我出门。
十点钟,我们跑去一家普通的豆浆店吃早餐,那家店很小,但是蛮干净的。我不喜欢吃豆浆,可霸王武断点了两碗豆浆,四根油条油条,我张开想要拒绝,他朝着我扫了一个白眼,我顿时就闭上嘴巴。
豆浆是用一大碗装着,油条是那种双条的,分量特别足。我看着都饱了。霸王大喝一口,就啃油条,毫无架子。我想起他讲过自己吃着巷口的豆浆摊长大的,果然是真的。
我不喜欢吃豆浆,油条,豆浆没味道,油条太干。霸王放下筷子,半眯着眼逼视着我,我低头喝一口豆浆,还算可以,甜甜的,没有记忆力难吃。
霸王掰开油条沾着豆浆递给我,他对我说你要是嫌干就沾着豆浆。
我受宠若惊地接油条,霸王不搭理我,埋头继续喝豆浆,他很快就喝光一碗,叫人再满。我慢慢地吃着油条,好像蛮好吃的。
我真的不是歧视,只是文化习俗的差异,生活习俗。我习惯早上吃粥,软绵绵的,舒服。霸王就厌恶吃粥,只要他在的早餐,中年妇女都是迎合他的口味,豆浆,油条,面包。
我刚啃完一根油条,霸王就扔来一条,他扬眉嚣张地对我说你跟着老子,就得随着我的口味,你给我吃了。
他的音调也不降低,正在旁边收拾的服务员听着,就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慢慢地撕开油条,将半根偷偷地放到霸王的碟子里,沾着豆浆吃油条。
我想服务员一定纳闷,霸王说话那么横,活脱脱的金主气势,却带着小蜜在一家名不见经传地小店吃豆浆,油条。
吃完早餐,霸王就带着我去看店,我瞧着那地段,装修,浑身忐忑不安,我是打算自己开店铺,就是买些女孩子喜欢的韩版衣服,一百来块左右就行了,毕竟我就喜欢穿那些衣服,换一句话就是装嫩。
我随便翻着一条丝巾的牌子,奶奶的,居然要2888。我也有一条比这贵的丝巾,可那是陈桑带回来给我的,自己是打死都不买,我宁愿拿钱去买金链子,至少它还能涨钱。
我瞪大眼睛质问霸王,你的朋友就这个店?霸王点点头。一直以来我就知道霸王有钱有势,可平常相处中霸王根本就是平常人,除了几套名贵的西装,其他都很随意,就连送我礼物也是不值钱的破珍珠。
这下我算是从骨子里明白霸王就是有钱的主。逛了一圈子,心里更加没谱,我心底是想要着店的,谁不盼着天下掉馅饼,可我怕馅饼太大,太重,我承受不住,就给馅饼压扁。
霸王问我怎么样,我笑了笑不回应。霸王不是个陪女人逛街的主,我们就直接回了别墅,一路上,我们都不怎么说话。进了屋子,我才松一口气。
霸王一回来,就窝在沙发看电视,我很早就发现,他不玩网游,最多就是玩下我手机里的游戏,可几下子就腻味了。他看的是新闻,我在他的旁边坐在,正好看到宋锦年。
我指着霸王问,他是宋牧之的姐姐吗?霸王摇头告诉我,她是宋牧之的堂姐,她爸是宋家最有势力的。宋锦年是国家少有的同声传译人才,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她年轻又漂亮,未来的路子会走得很远。
我笑着问他,要是她成为你的妻子,你愿意吗?霸王侧过头望着我,他说你别瞧着她就是一副淑女样,她就是我隔壁院子的,小时她就喜欢跟在我们这帮小子的屁股后面,我们都把她当兄弟。如果她要成为妻子,还行吧!至少我们是朋友,总比胖子和他老婆水火不容,见面就开骂开打,大家的面子过得去,相处起来不困难。
原来他对自己的妻子是如此随意,他放下遥控器,补上一句我和宋锦年是不可能的,文慧和宋牧之结婚,这个就已经够了,老头子们可都不会白白浪费资源。
我哦地应一声,霸王伸手揽住我的肩膀靠着他的胸膛,他说其实宋锦年不是好妻子的人选,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是男人事业的好助手,但这种女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占有欲太强。
这种女人同样是骄傲的,她们就是高贵的天鹅,目视一切,一般人只能远看,不敢得靠近,同样她们爱人也如孔雀,始终如一,只是不知宋锦年这种女人,她会爱上那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