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很久她才说出一句话,她问我,原来你都知道。我知道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因为不想挑破,就一昧地装傻。
我不想再争吵下去,不愿意四年的感情最后变为相互埋怨。陈桑快步走过来,她拉住我的手腕,力度很大。
她大声怒吼,你以为李嬴是什么好人吗?他找上你就是找备份资料。我为了你的安全,才偷走你的金镶玉佛,取出内存卡交给他。要不是为了你的安全,就不会乖乖地听命于温新,这个世界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的。
我猛地挥开陈桑的手,转过身直视着陈桑,往后退了几步,我说阿桑不要说是为我的安全,你看出温新不是可靠的主,就用备份资料换取霸王的保护,而你成为他的助手不是吗?你想要得太多,请你不要拿我来做借口好吗?
陈桑愤怒地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在地板,中年妇女听见动静就从屋子里快速出来。我不想再继续指责彼此的不对,那样只会让彼此变得更加不堪。
我抚着栏杆向上走,陈桑也气得往外走,狠狠的关上门。当我进了卧室,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弄不明白自己和陈桑怎么就变成现在的处境。也许金钱的诱惑和权利的欲望,真的能使得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不然那来这么多人追求名利呢?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手轻轻地摸着肚子,我想哭,却流不出一丁点的眼泪。
霸王的来电,让我意外。我盯着屏幕的来电愣了一下,颤抖着手接电话,我怕他是叫我堕胎的。
接通电话,霸王不满的声音就从话筒那边传来,他骂我陆小温,你找死啊!居然要老子打第二次电话,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他依旧是嚣张的样子,我的脑海里可以想象出他此时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想笑,可笑不出来。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朝着吼陆小温,老子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吗?老子有没有事与你无关。
霸王自以为是惯了,他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我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几乎都就要蹦出来。
他在电话那头向我抱怨,他告诉我,香港那边的工作本来后天就ok,他老头子突然安排他去巴基斯坦,那边打下一架美国的侦察机。他说至少都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这个时候,他要出差。不难猜出他家老头子是故意支开他的,看来我怀孕的事,中年妇女并没告诉霸王,可能那些人根本就不希望他知道。
我有种要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我按了免提,霸王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他话里的意思要挂电话了。
我喊住他,主动找话题。霸王不是个耐心地人,他问我,陆小温,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她妈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我和霸王不是有共同话题的人,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有人叫他,他在问我一遍是不是有事,也不等我回答,就挂掉电话。
哎!我长长地叹息一声,摸着肚子笑着说,宝贝,你听到你爸爸的声音了吗?他非常凶对不对?你一定也不想要他当你爸爸是吧?你要是男孩,你要是不听话,他就会揍你的。要是女孩……
我的声音梗咽了,要是女孩,我想他会是把女儿宠上天的人。我双手放在肚子,闭着眼睛,心里暗暗地道歉,宝贝,对不起!妈咪不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深夜时,我给林玉函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不能把孩子留下,问他能不能陪着我去做手术。请原谅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不想自己去做手术,面对着孩子的消失。
林玉函问我是不是确定非要那样做,我哭着告诉他,自己无法选择,因为别人就只给我一条路走而已。
我告诉他早上十点,他有空就陪我。他问我手术能不能推迟到后天,我不明林玉函的意思,他说你有想陪着孩子做的事吗?如果有,那就明天完成吧!你今晚好好想想,我陪你实现。
第二天,林玉函来接我。我告诉中年妇女,手术推迟到后天,我有些事情要完成。中年妇女一脸为难,我就让她给霸王小姑打电话,我接过电话,亲自讲清楚。
霸王的小姑往后退了一步,安排别人将手术推迟,临挂电话前,她警告我千万别干傻事,我觉得尤其可笑。我又不是拍电影,就算是我想逃,又能逃到那里呢?
林玉函把我接上车,将保温杯递给我,他说我肯定没吃早餐。他熬了广式肉粥,热乎乎的,水雾扑上我的脸,眼睛都模糊了,我仰头对林玉函笑着说,谢谢你啊!
他扬唇轻笑,启动车子。我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东西。其实我不想吃东西,但想起林玉函的话,现在它还在我的肚子里,我要好好对待它。
一大早,我们去了游乐场。我小时,家里穷,那里有机会往游乐场。班里有个镇长的孙子,家境不错,有次他跟大人去市里看亲戚,回来就向我炫耀游乐场。那时,我就渴望去游乐场,后来小姑接我到n市,可已经不是孩子,再也没有强烈的欲望。
我和林玉函都是大人了,混在孩子群里,玩着各种各样低级的游戏。
下午,我们去了少年宫。我学了一个小时的芭蕾舞蹈,再跑去学一个小时的钢琴。曾经的我就想过,自己若是生了女孩就一定送去学芭蕾舞,那样的女孩身姿优美。男孩就学钢琴,那样的男孩绅士,有风度。
微创伤人流手术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解决问题,疼痛非常轻微的,可我觉得比第一次没打麻『醉』针还疼,最疼得是心。我似乎能听见它问我为什么不要自己,我哭了,就在手术台上浩然大哭。
医生的手停滞,看了我一眼,然后还是麻利地接下来的工作。我从手术台下来,医生嘱咐着我人流后要注意的事项,其实我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林玉函扶住我,用纸巾擦干我脸的眼泪。他拍着我的后背,什么话都不说。他带着我回了住处,我躺在书房的小床,望着林玉函,我无知地问林玉函,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吗?
我是个无神主义,一直以来都仅信自己。这刻我真心希望人有来世的说法。
林玉函坐在我床边凝视着我,他告诉我,他信人会轮回的。他哄着我,也许它会转身投胎到另一个幸福的家庭。
明知道林玉函讲的是谎话,我选择了相信,这样才能自欺欺人。它的到来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众人都不期盼的意外,包括我。其实开始我就清楚孩子肯定保不住,说来也是现实,此时我居然松了一口气,我不用去挣扎。
我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告诉林玉函,我问他自己是不是特别邪恶,林玉函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它们应该在幸福的家庭降临。如果我们做不到,就不应该让它来临,不然它的一生都会有遗憾的。小温,你没有错,你仅是做了一件很多女人都做过的事。你是个平常人,不要过于苛求自己,知道吗?
林玉函掖好被子,起身帮我熬汤,他说我改好好地补补身子。
我在林玉函住处呆了三天,我们的关系说来真的是特别,我们之间毫无男女之情的感觉,那怕彼此拥抱都没有怦然心动。我们好似认识彼此很久了,他照顾我,包容我。我有些怀疑他把我当作自己的妹妹。
第四天,我回了别墅。屋子空荡荡的,中年妇女规规矩矩地守着房子,她也尽心地给我熬各种各样的补汤,可是我的体重不停地往下减。
我比以前更加懒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不然就是抱着小棕躺在木椅上发呆。
猫儿容易长大,半个月的时间,体型就大了一圈,它的毛发长得闪亮。平时我喜欢帮它洗澡,显然它不是听话的主,我经常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把它打理好。
每次洗澡完,它都会抖动着身上的水珠,水珠都往我身上飞来,这时我想起霸王。虽然小棕是我照顾,但它的性子像及霸王,高傲,嚣张。
它经常耐着优雅的步伐,趾高气扬地从我的面前经过,就算是看着我,都是高人一等的表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瞳充斥着淡漠的神情,根本就不把我当一回事。
我觉得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可每次都忍不住抱着它,傻乎乎地和它说话。很多时候,它都是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霸王回来时,我正蹲着身子给小棕喂食。猫儿和狗是不一样的,狗吃东西不愿意身边呆人,害怕其他人抢走自己的食物。猫儿优哉游哉地品尝着,懒得搭理人。小棕吃的是活着小鱼,它总是喜欢玩弄一番,等鱼儿奄奄一息,它才动手。这个性格倒是和某人相似。
门打开了,我侧脸望过去,霸王就站在门口处,可能是我蹲着仰视的原因,他整个人特别修长。他离开一个多月,一时间,我觉得陌生。他储起胡须,看上去成熟许多。他的头发也长长了,都梳理在后面,一丝不苟。他的脸黑了不少,不再是奶油白的肌肤,那样显得他的眼睛尤其亮,深邃。
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出卖自己的本性,他骂我你愣着干嘛,快点帮老子搬行李。他的大黑色行李箱已经被司机拎着进来,霸王的手里提着不大的旅游包。
原以为他外表变了,人就成熟点,不辜负他绅士的打扮。我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旅游包。他伸手捏了我的脸颊,他问怎么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摸着都硌手。
我随口回着想你的,他揽住我的腰就抱着我,放在鞋柜上的支撑台。他抵着我身子质问我,嘴巴怎么变得那么甜。
以前我经常张口闭口叫亲爱的,老是讨好客户,这种甜言蜜语说得不少,但霸王不喜欢这套,就克制着不在他面前说而已。我心虚地笑着摇头,让他把我放下。
他的手不安分地往家居群的下摆往里伸手,我慌张地捉住他的手,人流后至少一个月都不能同房。他坏笑地抚摸着我大腿的根源说,你不是想我吗?
我找出个普及的谎言,告诉他自己来大姨妈了。霸王是精明的人,同样他有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女人的经期,他绝对不会花时间记的。
可我忽视他的强大的记忆力,他挑着眉质疑地问,你应该是再过一个星期才来。他逼视着我,是不是要骗他。他孩子兴起就要往里摸,我死死地捉住他的手,告诉他是真的。他不依不饶地闹腾着,我只能抵着他的额头柔声说,自己真的是不舒服。
屋子荡漾着我的声音,我听着自己的音调都吓了一跳,软绵绵的儿化音,我听着都觉得酥酥麻麻的。在霸王的面前,我极少撒娇的。他停住手,眼睛从我裙子下摆上移,直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审读和好奇。
我凑过去吻了他的鼻尖,再亲着他的唇角,私底下偷偷地将他的手移出来,搭在自己的腰际,我伸手挽住他的脖子。
他的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瞧着我,他奶奶的,我全身都冒着一层鸡皮疙瘩。我沿着他的唇型吻着,不轻不重。年少时,我主动吻过宋牧之,不过那时就是蜻蜓点水,踮起脚尖飞快地碰一下就分开。
他的唇有股淡淡烟草的味道,还有益达口香糖,我不打算深吻,啄了几下,就将头埋在霸王的脖颈,低声细语叫他把自己放下。
霸王动作粗鲁地把我抱下,可仍是把我堵在鞋柜,双手死死地揽住我的腰。他不满地皱眉,语气不悦,你就这样把老子打发了。我的手就搭在他脖子,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自然能感觉出他生理变化。
我非常无奈,这时司机从下楼。我整张脸都红了,推开霸王,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其他人,我急得用力地踩着他的脚,可惜的是我不穿高跟鞋,作用效果几乎为零。
司机经过霸王的身边时,恭敬地告诉霸王,他家老爷子叫他今晚回去晚饭。霸王语气不耐烦地说自己知道了,就轰着司机走人。
我眼巴巴地望着唯一的寄托走了,霸王那里抵着我,他奶奶的,要是不帮他解决问题,绝对不放过我。他含着我耳垂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王八蛋,明知故问。我跑去冰箱拿出一瓶冷水,他双手环在胸膛,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我,然后流氓地吹口哨。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推着他进了浴室,打开花洒。
感官的顶峰过后,他搂着我的腰,头就埋在我的脖颈,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我身上,大口地喘息着。他捏着我的腰,问我从那学来的。
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前陈桑经常在大厅放毛片,学技术。他不害不躁地啃着我脖颈笑呵呵地讲,你不会抱着我枕头自摸学的吧!
他的脑子果然装得尽是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白一眼问他觉不觉得龌蹉,他用力地咬以前落下的牙印,疼得我捶他的后背。他理所当然地回老子要是不想,真他妈就是废人了。
少的字,今天一起补上啊!
我身上的衣服被弄得湿漉漉,就连头发都无可幸免不。我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霸王就围着一条浴巾,就双腿交叉盘着落落大方的坐着,他拿起我的手机玩游戏,最近我下载了新型的赛车游戏,他正玩着呢!
我起身讲司机的话陈述一遍,问他要穿什么衣服。他头也不抬说随便,我就给他挑较正规的衣服。在我的脑子里,霸王的老爸肯定是个严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