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函帮我订机票,我催着他尽快把手续办好,昨晚霸王异常的表现,我怎么会不心动呢?尤其是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想我了。我也担心自己会动摇,再不走,我怕自己真的没勇气离开。
他让我最好抽出时间和霸王好好谈谈,他讲霸王的性子不会为难一个女人的。
林玉函说得不错,霸王是不会难为女人,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对付男人。
林玉函出事那晚,我试着帮霸王熨烫衬衫,这种琐碎的事情,往常我绝对不会干的,可能是想起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我变成尤其贤惠。只要霸王呆在别墅,我都会亲自动手煮饭做菜,卧室都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我不是好妻子的料,霸王的衬衫非但没熨平,反而破了一个洞。我拿着衬衫,满脸不好意思地挨近霸王。他的视线从书里抬起,等待我接下来的话。
最近我是做了不少好事,当然了,也做出许多坏事。饭菜经常是咸一口,淡一口,卧室的摆设,我收拾过程中,不乏成为牺牲品的。
我打开衬衫摆在他的面前,他随手讲衬衫扔了,嚣张豪迈地说,老子不缺少那点钱。他抱住我,呵我的咯吱窝,挠我痒痒。
手机铃声响了,我挣脱开霸王的禁锢,刚爬起来,霸王就从后面抱住我拖着我,死死地压在床上,铃声停了又响。霸王固执地按住我,关掉灯命令我睡觉。
我不敢得忤逆他,再加上他紧紧地缠绕着我的腰,根本就无法脱身。
明天我同学考研,不能打扰她们休息,我不再更了,我明天会给大家惊喜的啊,不然我是猪啊,
早上我拿起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林玉函酒吧的朋友。霸王从洗漱间出来,他从后面抱住我,我吓得跳起来,霸王睨视着我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勉强地笑着摇头,心却沉甸甸的,觉得一定是发生事情了。我告诉霸王准备好早餐了,他打趣问我,这次的油条不会又炸得黑漆漆吧!
我白了他一眼,他肆无忌惮地吹着口哨,捏着我的脸颊。我推着他下去吃早餐,可心思都在电话上。我和霸王是不同的口味,他那边是豆浆,面包,油条,而我就是一碗白粥,面前有几碟的小菜。
吃早餐时,我的手机响了,霸不悦地挑眉,我着急得很,柔声告诉霸王,自己得接电话,就起身往外走。
林玉函的朋友告诉我,昨晚有一大批警察涌进来,捉住好几个贩卖『毒』品的客人,可那些客人都说是老板就是酒吧的老板。那批『毒』品很大量,若是罪名成立,不枪毙,都得蹲一辈子的大牢。
我回头对霸王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霸王双手环在胸膛,他神情冷漠,语气淡淡地问我,什么人给我打电话,那么急,一接电话就出去。我清楚霸王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这点他倒是和陈桑极其相似。
我担心着林玉函呢?顾虑不到太多,就走过去,吻了一下霸王的脸颊对他说自己很快就回来。霸王捉住我的胳膊,力度极大,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语气严肃,你真的要走?
我弄不明白他的态度是为何,也没时间想太多,我看着他说,我的朋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霸王依旧不放手,他固执地追问,那个朋友很重要吗?如果我不同意你去呢!
他的态度非常不可理喻,这时我实在不想管他吃不吃醋的问题,我拍着他的后背讲自己真的有急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在我握住门把时,霸王喊住我,我不得不回过头等着他说话。霸王神情倔傲地直视着我,一字一句地命令我,陆小温,我不准你出去!
他的语气坚决,甚至说得上冷漠。我实在不喜欢他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他肯定是又病发了。我握紧包,迎上霸王的目光,语气同样坚定,我对他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讲好吗?我现在得出去一趟。
我出门前,听见后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的脾气依旧是大得离谱。我焦急地往外走,边给林玉函的朋友打电话,边匆匆忙忙地赶去警察局。
林玉函一下子就成了贩卖『毒』品的老大,我们想见他都不易。酒吧的朋友家里算是有点有钱,有些势利,可这种事情太大,大伙也没办法。
我实在找不到别人,就给陈桑打了电话。说来我也是没出息,遇上这种事情,能找的人就是陈桑。幸好陈桑就在北京,她很快就赶过来。
陈桑给自己认识的权势朋友打电话,可大家都在推迟。陈桑比较熟悉的朋友直接告诉陈桑,林玉函是上面的人想弄的,现在谁也不敢得搅进去。
林玉函是睿智的人,说得上八面玲珑,绝对不会干出得罪大权势的人。陈桑也在一边分析,肯定是别人故意整的,一个人说林玉函是老板巧合,可三个人都指向林玉函,那分明就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傻乎乎坐着一动不动,在心目中,林玉函比朋友亲近,那种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我喜欢和他处着,他总是包容我,也可以说我喜欢他宠爱自己,把我当作妹妹地疼着,毕竟在这个世界,已经没几个人真心地关心我了。
我是呆了,陆以舒出事不久,林玉函也出事了,我不是钢人,做不到坦然去面对。我的脑子太乱,理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桑比我清醒多了,她拿出香烟吸着,一会,她试图地问我事情会不会是霸王做的,这种事情一般人弄不出来。
霸王做的?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和林玉函不曾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脑子里闪过自己让林玉函办理出国手续的事,我掏出手机,就给霸王打电话。
我打过去都是占线,我怀疑他把自己的号码加入黑名单。我用陈桑的手机拨打,霸王拒接,后再打就是占线,十之八九也加入黑名单。
我急得快要疯了,霸王的性子,多少了解,他狠起来比谁都毒辣,现在他是分明就要搞林玉函。我开始担心林玉函在里面会不会出事,我把霸王身边人的号码都打一遍,胖子是个聪明人直接就给我打太极。世修告诉我,霸王出外地,恐怕要过一阵子才回来。
所谓的一阵子就差不多是半个月,这段时间,我们谁都见不着林玉函,监狱里可怕的事,多少都有耳闻。我好几次都在梦见着林玉函,那个干净如斯的男人,被人打了,别人压在身下欺压。
林玉函就是因为我出事的,愧疚和不安就像是勒在脖子的绳子,一点点地拉紧发给,我就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霸王回来的时候,我的耐力和愤怒都被磨得差不多。霸王向来是个精明的人,他清楚地捏住对方的死穴,明白怎样弄一个人,让他生不如死。
霸王成功地折磨了我,同时也将我对他炽热的爱恋渐渐地冷却。爱一个人是件美妙的事,可它一旦变成件令人畏惧的事,那爱就远了。
他是半夜回来的,我已经失眠好几天,听着动静,我就飞快地爬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深思着。我在想自己应该说什么讨好他,他喜欢听什么,自己该怎样讲,他才不会生气?
霸王不搭理我,直接就栽进被窝里,闭眼睡觉。我见他满脸疲惫,嘴里的话咽下,吞进肚子里,只好等着明天再开口。霸王就躺在我的身边,我依旧失眠,担心林玉函在里面的情况。我睡不着就想翻身,顾忌霸王,如同僵尸般笔挺着。
我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有漆黑变为鱼鳞白,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洒在被子上,我伸手放在阳光照射的地方,时间久了,那块肌肤发热,发烫。
霸王将近十点钟才醒来,我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地等着他睁开眼。他起身双腿交叉地盘坐着,口气冷淡地让我把想说的话都讲出来。
我问他林玉函酒吧贩卖『毒』品是不是他弄出来的。他毫不犹豫大方地承认说是!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克制不住脾气,朝着他就质问,你发什么神经?我出国留学的事和林玉函没有丝毫关系,你要是想为难人,就直接向着我。
霸王轻轻嗤笑,他鄙视地望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你以为我还会像十年前拳打脚踢一番,然后转身走人吗?老子就算是弄死他,都是他活该。
我当然明白他说十年前的事,就是他初恋背叛他的事。我放低语气告诉他,自己和林玉函只是朋友的关系,我仅是摆脱他帮自己订机票。
霸王望着我,他说陆小温,你他妈把我当傻瓜吗?你出国留学,他要去英国旅游,真他妈凑巧不是吗?我早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亲近,我不动他。那是我觉得你们都是聪明人,懂得什么事不该做,也不能做。陆小温,看来我最近对你太好的,你就忘乎所以是吧!你是不是也打算往我的头上戴绿帽子。
此时的霸王变得无法沟通,他被愤怒蒙蔽双眼。我对上他的眼辩解着,我和林玉函的关系不是他想得那么龌龊。他反击着陆小温,你是不是要我等你们上了床,才来落实?我不管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反正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陆小温,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的背叛和欺骗,你倒是厉害啊!两件事都做出来了。
他慌张地捉住他的手腕,害怕他真的不放过林玉函,我说自己不打算隐瞒自己出国的事,我是想告诉他的,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所以才不说的。
霸王挥开我的手,扫了我一眼,他捏着我的下巴轻视地问我,那是不是等着你们双宿双飞后,给我留下一封信吗?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陆小温,你他妈把我当傻子吗?等着人人都来笑话我吗?老子的脸面往那里搁?
这时他还提起他的脸面,我觉得真他妈好笑。我闭上眼,眼泪从眼眶落下,我的心被挖出一个洞,空落落的。我问霸王他的愤怒是因为我出国,还是我丢他的脸面。霸王不理会我,他嫌弃地收回手,起身往外走。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平静地开口,我说李嬴,你她妈要是男人,就放我走吧!你说过自己绝对不会强求一个女人。你用自己的特权来对付一个毫无势力的人,你不觉得可耻吗?
他猛地转过身,全身充斥着愤怒,来势汹汹地走到我的面前,他扬手就给我一巴掌,他指着我的脸咬着牙骂我,你再说一遍。我仰头望着他的眼严肃地对他说,其实你也成功了,我爱上了你。我不想变成第二个陆以舒,你放我走吧!
霸王抬起手再给我一巴掌,这次他是用足了力气,甩在我的脸,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脑子冒金星。
他指着我的眉心高高在上地睥睨着我,他说陆小温,你他妈就是个小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那怕是两掰,也是老子腻了,甩了你。
我笑了,笑着眼泪来了,他终究是说出那句最伤我的话。我静静地凝视着霸王,一句话都不说。他气得扬长而去,随手将门狠狠的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自从霸王甩门而出后,就不再回来。霸王不再理会我,让我更加心慌,因为林玉函仍是呆在警察局,我们都见不着他。内疚就是一条坚固藤条紧紧地缠绕着我,我失眠的状况变得越来越严重。陈桑托人在里面关照林玉函,但是陈桑在霸王的面前,两者差异太大。霸王要动林玉函,我们谁都保不了。
时隔一个星期,霸王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晚上四点钟才勉勉强强睡着,九点半手机响了。我迷糊间接过电话,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霸王嚣张地命令我去飞机场接他。
我连滚带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我看到镜子里人魔鬼样的自己,整张脸都是暗黄的,黑眼眶非常严重。我洗把脸,就用化妆品给自己好好地画一个裸妆,这才出门。
我不是第一次来接霸王,但这次自己的心情很复杂。我见着霸王,他的身边有好几个人,相隔的距离还是蛮远的,我认出其中的宋锦年,她身穿着蓝色的西装套裙,满身都是充斥着一股知识的气质。
宋锦年和霸王齐步朝着我的面前走来,他们真的非常相配。霸王的一生会遇上许许多多的女人,她们都成为他华丽锦袍的点缀,可宋锦年不是,她将会锦袍上独一无二的明珠。
我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可我不可以,也不行。于是就咬着牙死死的立定,一动不动。我眼眶模糊了,又逐渐清晰。我算是领悟到一种心如刀割的疼痛。
霸王和宋锦年在我的面前不远处停下,宋锦年笑着对霸王说拜拜了,霸王点头应着。宋锦年张开手抱住霸王,霸王抬手拍了一下宋锦年的后背说晚上去她那边。
宋锦年从我的身边走过,她对我淡淡地笑着,依旧是礼貌而疏远。我努力地想扬唇回应,但实在笑不出来。宋锦年上了旁边的一辆车子,临走前,她朝着霸王挥手告别。
其他人散去了,就剩下我和霸王相对站着。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他不看我一眼,就进了车子,我慢慢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我在车子的一边坐下,他问我想吃什么,这几天我都毫无食欲就说随便。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说出个饭店的名字。我依着车窗望着外面,我和他都保持着沉默,我们都无话可说。
霸王带着我进了一家不错的饭店,他点的菜色都是北京当地的特色,明明是才两个人,却点了四个人都吃不下饭菜。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霸王的脸色,他异常地平静,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起伏。我夹着一块烤鸭的放进他的碟子,霸王看都不看我,就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