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叫了一个星期的外卖,我都吃腻了,打算好好地搓一顿,披上外套,下楼坐上出租车就往留园饭店。我就一个人自己坐着,旁边坐着不少白骨精的女人聚集在一起优雅地吃饭,我瞧着她们面前就放着一盘沙拉,就像是兔子一点点地啃着,我笑了笑。
其实啊!这些女人没有几个是钱包是真正有钱的,她们大部分都是来这里钓凯子的,所谓的高富帅。当然了,也有一些假冒的高富帅来这里骗财骗色的。
服务员问我多少人,我说自己一个人,她的脸色有些轻视,恐怕她认为我也是是点一盘沙发,来钓凯子吧!这种势利眼,我是见多了,懒得去计较,我拿起菜单点金衣肉蟹.清炒虾仁.生煎包.蜜汁火肪…….
我早餐和中午饭都没有吃,一上菜,我就开始往嘴里塞东西,根本不管周围的人什么眼光,她们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情,我填饱肚子是最实在的。
我刚把肉蟹解决掉,有个男人就走过来问我是否介意他坐在我对面,我头也不抬告诉他,如果他买单,就可以坐下,我才不会花钱请人吃饭。他可能从来没有听到那么直接的话,他说好啊!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埋头继续吃自己的。
他往杯子里倒了红酒,慢慢地抿着,眼睛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读,这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我早就见多了,清楚他是对我已经感兴趣,我就再叫多几道菜,不宰白不宰。
花了半个小时,我把面前的食物都扫荡干净,他笑着给我递纸巾,我边擦嘴巴边说你该买单了,他对我说你终于正眼看我了。
他长得就是一般般,不过衣着讲究,身上的有一种贵公子的味道,现在有钱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挺着啤酒肚,不然就是五六十的老头子,他那个样子吸引不少女人,毕竟长得还行,也年轻怪不得这么自信心膨胀。
他付钱后,问我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我回去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他把我带到附近的一个酒吧,算是有些门框的酒吧,里面的人至少衣着正常,没有男人留着长长的爆炸头非主流发型。
我和他喝了几杯,我们都放开不少,他开始露出本性,抱我,要亲我,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那怕再斯文,都是禽兽。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摇头拒绝了。
偶尔玩一玩这种艳遇,也算是种乐趣,女人嘛!总得要喜欢浪漫,太死板,那会老得快,我又不是那种良家妇女,不需要遵守所谓的伦理道德,享受被男人追逐,欣赏,不过我没有兴致陪男人滚床单。
他摸着我的身子贴着我的耳垂说,他会让我舒服的。他是有些不甘愿罢了,毕竟他在我身上砸下钱,不愿意自己白白花钱。我见他动作粗鲁,有些想用强的意思。
我睨了他一眼告诉他,我上个月查出自己得了艾滋病,他要是不怕被感染,我们就可以开房间。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说不会吧!我握住他的手笑着问是不是不介意,那我们走吧!
那个男人猛地甩来我的手,飞快从吧椅上跳下来,远离我,转身就往外走,我看到他慌张的背影觉得特别好笑。
男人走后,我在酒吧呆了一会,期间有另两个男人过来,他们请我喝酒。我觉得有些没意思,就打量着四处的人。当我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黑子,非常意外。自从他被赶出夜总会,他就消失了,手机号码也换了,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我看到有个男人走到旁边和他聊个几句,然后男人就从钱包里拿出钱给黑子,黑子往四周看了一遍,偷偷地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递给男人。我在夜场呆久了,当然清楚他们正在干什么。
男人走后,我朝着黑子走过去,他比以前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他看到我也是惊讶,他问我怎么在这里,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沉默着不说话,我问他是不是疯了,贩卖『毒』品是要坐牢的。
他叫我不要管他,有个长得比较壮的男人走过来,他在我旁边坐下,他问黑子我是谁,黑子警告男人不要碰我,男人笑着揽住我的腰,我甩开他的手,朝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轻浮对我说,小妹妹你的脾气这么火爆,你就不怕男人不要你。
我看着他爆粗口她妈的,谁是你小妹妹,你知不知道羞,你给老娘滚一边。男人脸色变得凶悍,看样子要抽我。黑子伸手拉住男人对他说,她是阿桑姐的手下。
男人呸一声骂原来是b子啊!老子还不稀罕搞鸡呢!说完他起身走人。
角落里就只有我和黑子,我盯着黑子骂他是疯了,黑子告诉我,他双手干不了重活,一条腿费了,总得生活下去,刚才那个男人是他同乡,他本来是电子厂做电子,觉得赚不了什么钱,又好吃懒做就想起卖『毒』品,那里来钱比较快,就找上他,想两个人合作。
他说刚开始自己也不想做的,他去找工作,但是没有人收他,因为他干不了什么,后来他想到学人家去街边乞讨,一天都捞不到三十块,人总得要生活下去,他就开始干了。
他干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出事的,夜路走多,总会遇上鬼。他一旦被逮,可不是罚钱就行。我问他要是被你妹妹知道怎么办?他说明年六月份她妹妹就要考大学了,只要他存够钱给她妹妹上大学,就算他进了牢子也没有关系。
我觉得这种行为太疯狂,我正要说什么,刚才那个男人突然冲进来,他说条子来了。黑子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粉末扔给男人,男人撒腿就往酒吧的厕所跑。黑子拖着自己那条腿也跟在男人的后面,一跳一跳的,看上去非常滑稽。
他被人挑脚筋的事,我有一部分的责任,要不是我得罪了红牌,他掺假酒的事就不会被揭露出来。我再想起在夜总会时,他笑着叫我小温姐,心里更加难受。
条子很快就进来了,男人不见了,阿光可没有那么幸运,他被条子拦住,开始检查他的裤带,幸好粉末都不在他身上。
旁边有位女警也我身上检查一遍,就放过我。不过条子可没有轻易放过黑子,把他拷上手铐把他带走了。
我在警察局外等了一阵子,才看到黑子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我站在外面问我怎么守在外面。我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惊吓,他告诉我这个月进了里面五次,不过条子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不得不放人。
他肯定是被条子盯上了,我叫他不要最做下去,我对他说,他妹妹上大学的费用,我给就是。十万块钱,我给得起。毕竟黑子弄成现在的样子,我是有责任,心里也是愧疚。
黑子摇头,他告诉我自己走不出去了。我问为什么,他拉高了袖子,我看到不少针孔,我没有想到黑子居然也吸『毒』了。黑子说不是一般人都能进那个圈子,现在条子查得很严,你要是不吸,上面对你不放心。
我看着那些针孔,眼眶热了,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也弄不明白黑子怎么就变成那样。
我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就不再说了,我跑去自动取款机取出一笔钱,我给了黑子,我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一些。
黑子不愿意收钱,我把钱塞进他的怀里,拦下出租车就走了。我回过头看一眼站在原地的黑子,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片刻,他转过身拖着右腿慢慢地往前挪步。他的背已经驼了,从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头子,他才二十三岁啊!
我回到住处已经三点钟,不过我是过惯夜生活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我刚拿出衣服要进去洗澡,就听到外面的砸门声。我吓了一大跳,这个小区的治安不太好,住着什么人都有。
我看到是陈桑缓了一口气,我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看来陈桑是喝醉了,不然以她的犟脾气是不会主动认认输。我伸手想要扶住她,她猛地把我的手挥开,她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倒在沙发上。
我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她的脾气特别大,直接砸了杯子,我站在一旁有些无奈,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我索性站起来说你喝醉了,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一泡。
陈桑突然拉住我的手,我跌在沙发上,她抱住我,整个头都埋在我的怀里,她对我说小温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肯定不愿意再和我联络。
我告诉她不会的,她不相信拼命地摇着头,她紧紧地抱住我,她说你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再也没有人管我。
我说阿光会对你很好的,陈桑哭了,她像是一个婴儿埋在我的怀里不停地掉眼泪。她不停地重复着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她说你们都怕别人知道你们当过小姐。你走了,你也会换了新号码,地址都是假的。
我沉默着,陈桑说得很对。出了圈子,我确实是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当小姐的事情。我对陈桑发誓,我说那怕自己走了,还是把她当作最亲的人。
她的手仍是紧紧地圈住我的腰,我明白她真的是醉了,不然以陈桑泼辣的性子,她不会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更加不会在我的面前哭了。
陈桑抬起头望着我,她的眼睛蒙着一层纱,她就用孩子般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我。阿光告诉我,陈桑从来没有孩子的纯真生活。她妈生下她后,还不到一个月,她妈就跟了一个香港商人,就把她扔给保姆。她妈从来都不再别人的面前承认陈桑是自己的女儿,他妈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往她身上撒。等她妈再老一些,那些有钱人也不屑于再包养她妈了,她妈就开始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她妈也不忌讳,经常带着客人去家里做生意。
鬼可以想象她是在怎样的生活环境下成长,我明白陈桑对我的依赖,她可能将母爱都寄托在我身上,她低声哀求我,她叫我留下来,她给我买房子,她不会让我下海的。
我长长哀叹一声,我懂得陈桑的感情,但我不能答应。我摸着陈桑的头哄着你喝醉了,什么事情等你清醒,我们再说好不好?
我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趴在我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我看着睡着的陈桑觉得非常心疼,叹了一声。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拿着毛巾帮她擦一把脸。
卸去厚厚妆容的陈桑,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她只是一个没妈疼,没有爸爱的孩子,我和她是相似的,所以她就如同捉住一根浮木,紧紧地捉住不放。
但我不能救她,因为我不是浮木,我和她一样都是落入水中的人,我们谁都救不了谁。
我蹲在陈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我说阿桑,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真的不想再呆下去,这座城市让我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不管我去了那里,你都会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是我妹妹,可你比我妹妹还要亲。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只想把那些话告诉她。
我刚睁开眼睛时,看到陈桑睡在床边,不知她什么时候跑到我的床上,她把被子都踢掉了,她的睡相也不好,我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可能我的动作把她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她问我几点钟。我听到她终于和我说话了,压在自己心口上的石头放下来,我告诉她中午三点。
她从床上起来,我问她要吃什么,她让我做了几道菜。在饭桌上,她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等过了她生日,我就走。她嗯了一声,就埋头吃饭,没有再说什么。
我和陈桑的冷战终于结束了,我想她可能是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吧!
陆以舒的面包店快要开张了,她叫我去看装修,我也是闲得没事,就和陆以舒约好时间。她的店铺是在黄金地段,周围不是卖玉器,就是高级服装,恐怕她买面包赚来的钱都不够付房租。不过现在的陆以舒已经不需要为钱发愁,她就是玩一玩,我就不说什么了。
她的面包店的装修就和她小别墅一样,就是暖洋洋的,看着就舒服。她兴致很高地给我介绍面包屋,还让面包师做蛋糕给我品尝,据说师傅是五星级的蛋糕师,被世修挖过来。
我听到陆以舒提到世修时,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幸福,我问她是不是爱上世修,她说自己不知道,她告诉我在这个世界,除了她父亲,世修是对他最好的男人,她说也弄不明白世修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并没有多么优秀。
我问她怎么看世修有未婚妻的事情,她低着头沉默着,很久后她抬起头,她说世修告诉自己他不爱未婚妻,那是家里人安排的,他不得不娶她。
我以为陆以舒经历她男朋友的事情变了,但看现在的情况,她还是那个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女人,可能一直以来她都太乖了,接触的异性又少,男人对她好一些,她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什么,陆以舒虽然傻一点,但傻乎乎的女人更容易招男人疼,被男人宠着。老实话说我心底是有一点点的嫉妒和羡慕。
我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他知道我当过小姐,也真心对我好,把我当作他心尖上的宝贝。女人果然是嫉妒心强,小气本性。
女人谈心事总能聊上几个小时,要不是世修打来电话,我们可能还要说上几个小时。陆以舒挂了电话,叫我去她那边吃晚饭。她告诉我世修搞到几斤新鲜的长江刀鱼,还是大刀。
我就是一个吃货,听到长江刀鱼那能不动心,据说现在市场价都买到上万,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但我对那帮二世祖有些戒备,那怕是斯斯文文的世修,我都有些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