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舒硬是拉着我上车,劝说了我大半天,我半推半就再次进了小别墅。
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男主人在家啊!我和陆以舒进了门,我就瞧见世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以舒笑朝他打招呼,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和他又不亲近,总不能向陆以舒那样叫他世修吧!我要是喊了,说不定人家嫌弃呢!我中规中矩地喊了你好。
他看到是我笑着对我说你来了啊!其实他的语气听上去亲切,但我明白他就是摆出待客之道,人家压根就和我不熟。他的目光没有在身上停留一刻,转身和陆以舒说话。
陆以舒要进厨房准备晚饭,我总不能坐在沙发上陪着世修聊天吧!难道我还要像上次那样聊国家大事?我才没有那么傻b了。我溜进厨房帮陆以舒打小手。我做菜不咋样,但洗菜切菜,这些基本工作还是会的。
我和陆以舒正忙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厅说话,等过了一会,我听得更加清楚,妈的,居然是霸王,他怎么也来了。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到脚步声。
霸王和世修走进厨房,霸王看了一眼盘子里的刀鱼对世修说你从那里弄来的,这几条和拍卖会上的刀鱼王差不多大个。他也不等世修回答,就问陆以舒打算怎么做。
陆以舒告诉他做红烧刀鱼,霸王说做清蒸,保留刀鱼的鲜美。这货倒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人家是吃出经验。世修同意了叫陆以舒弄成清蒸。
霸王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当他不认识我,我早就习以为常,他装不认识,我就忽视。霸王揽上世修的肩膀说出去打一盘,然后两个男人就从厨房出去了,我们女人继续为吃奋斗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做好晚饭,我端着菜出去,看到霸王和世修正在下象棋,瞧着两个人的气势,弄得就像在打战,我可不敢发出声,轻轻地放下碟子,再走进厨房。
陆以舒摆好餐具叫吃饭,他们没有一个人应声,专心下象棋,我只能学着陆以舒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着。我盯着饭桌上的菜,心里骂他们耍大牌,特别大爷,你说人家下厨做饭,你不动手就算了,还要人家等你吃饭,这算是什么道路。
但人家有钱有势,关键是有有钱有势的老爸,所以人家是大爷,人家就是道路,那个是没法子的事。
两个男人打成平手,霸王拉着世修硬是要继续下,看得出他是求胜欲非常强烈的人。陆以舒在一边柔声告诉他们饭菜凉了就不太吃,霸王才不情不愿起身。
陆以舒帮世修盛汤,伺候霸王的工作自然就落在我身上,饭桌也是男人的天下,霸王和世修讨论着房价,那里比较赚钱,要去那里捞钱。我们这些女人就坐在一边乖乖地吃饭。
我吃了几口长江刀鱼,老实话说我不觉得有多么好吃,不如我面前的糖醋排骨,至少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上万,但物以稀为贵,人就是那么有毛病。
我正喝着汤,霸王突然冒声叫我添汤,我顿时就吓得站起来。我承认自己对这帮二世祖是从骨子里就畏惧。我动作有些唐突,大家都看着我,霸王特别不给面子,他讽我没出息,胆子就跟一只老鼠似的。
我认识霸王的时间不长,他几乎把各种动物都和我比我一遍,是的,在他的面前我就是畜生,压根就不把我当人看待。
我懒得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他喜欢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反正不会多一块肉,也不会少一块肉。我安分地帮他添汤,安静地坐下来啃碗里的米饭。
霸王和世修的胃口不错,我们做得菜几乎都扫光了,男人吃完饭又跑去下象棋。我帮着陆以舒收拾碗筷,刚忙碌完,我就见陆以舒去泡茶,她忙来忙去的,我觉得她比老婆都要贤惠多了。
我跟在陆以舒的屁股后面,我问她家里不是有保姆吗?干嘛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她笑着告诉我,她喜欢做这些事情。因为她自己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为世修做些什么。
我敢得肯定陆以舒肯定是爱上世修,只有一个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才会想为他洗衣做饭,干家务,我就不信有人天生就喜欢干活的。
霸王和世修似乎非常喜欢下象棋,他们就像中了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象棋,除了偶尔喝一口茶,他们的身子几乎不动。这算是我第一次看到摆出认真严肃表情的霸王,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的嚣张跋扈的影子。
他们算是特别的,现在二十几岁的男人都是蹲在电脑面前,忙着看电影,聊qq,打游戏。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的儿子,自然和平常人不同。
我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就告诉陆以舒自己有事要回去了,她看一眼仍在下棋的世修,就说送我出去。
我刚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听到啪一声,象棋狠狠地砸下来的声音,接着霸王笑着说自己赢了,这个人啊!他骨子里的张扬是根深蒂固,无法消除的。他从座椅上起身动了动身子,可能是坐得太久的原因,骨头都发出咯咯的声响。
世修摇摇头,他说自己又是输了。霸王拍着世修的肩膀说两个人过年回家要通宵地玩一把,明天早上他要去上海,现在得回去。
我站在原地望也朝着大门走过来的霸王,你说他不早一点赢,晚一点赢,怎么就偏偏挑这个时候呢?还要走人。
保姆把外套取下要帮霸王穿上,他摆摆手把西装外套搭在左手就出门。我就愣着不动,他走出几步后回过头看着我,语气凶巴巴地问我,你是要当柱子啊,你到底走不走?
他怎么不继续把我当陌生人啊?陆以舒和世修都看着我,我笑了笑说自己要先走,然后转身跟在霸王的屁股后面。
这次他是自己开车,车子是路虎,奶奶的,这个祖宗真他妈有钱啊,每次看到他的车子都不同款式,那怕是普通的大众汽车都是辉腾。我站在车边,不知自己该坐在后车座,亦或者副驾驶。我是不敢得坐副驾驶,那可是女主人的位置,我在他眼里就是小姐,根本就不够资格。
我拉开后车座的车门,探身要坐进去。霸王就回过头看着我,特别犀利讽了我一句,他说你装什么矫情,你装给谁看啊!
我手捏着门把,气得不受控制地用力一甩车门,这段时间,我养尊处优惯了,再也不低声下气讨好人,脾气变得有些大。车子发出很大的声响,霸王用力蹬了我一眼,他毫无风度拎着我领子把我扔进副驾驶,咬牙切齿骂你丫的知不知道老子的车刚从英国运回来,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不过他没有真的动手打我,他狠狠的一甩把车门关上,我敢得肯定他甩门的力度比我还要大得多。
上车后,我扣上安全带就缩在座位的角落,霸王的车速快得吓人,关键是现在是七八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辆多得可怕,他的车子在道路上扭扭转转,不停地超车,惹得好几辆车子在后面鸣笛。
妈的,我坐在他的车子时刻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他要是挂了就挂了,那是他自找的,但我也太可怜了吧!我的生活刚重新开始,还不想死呢!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车辆少了一些,我松了一口气。但该死的天居然下起雨来,我记得电视里演的车祸画面都是下雨天,奶奶啊!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霸王的车速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变得更加快,我就纳闷了,平时路上不是有很多交警吗?现在他们都跑去干嘛?但要是真的有交警又能拿霸王怎么办,他又不是我爸是李刚的傻b,人家老爸的官比李刚老爸大多了。
我握住安全带,看到一辆又一辆被抛在后面的车子,就觉得害怕,我瞄了一眼霸王,他正盯着前面,摆出那副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就是开车,至于弄成跟人拼命的样子吗?
在性命和权势,我比较担心自己的小命,我对他说下雨了,叫他开慢一点,他根本就把我的话当透明,车速越来越快,我都不敢得睁开眼睛。平时陈桑也喜欢飙车,不过她的甲壳虫把油门踩到尽头,也就那个速度,最后车子潇洒地做了一个漂移停在小白楼的门前。
车子刚停下来,我立马推开车门远离车子,我的脚激烈地打着嘚瑟,手也是颤抖着,胆子差不多都被吓破了。奶奶的,下次我是打死都不想再坐这个王八蛋的车子,他要早死就早死,我可不想当垫背。
霸王抬起手腕看手表说花了四十分钟,脸色不太好,可能是不太满意结果吧!霸王瞥了我一眼不屑地骂我,你就那个熊样。如果那就是他说的有出息,那我宁愿自己就是缩头乌龟。我要做只长寿的乌龟,看着这个混蛋死翘翘。
霸王把钥匙扔给我,也不说话,我大概猜到他意思是让我开门,那个中年妇女恐怕又不在小白楼。一大串钥匙,我试了好几把才把门打开。霸王一回来就特别大爷地坐在沙发上,叫我帮他拿水。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就扔给霸王,他拧开盖子就轱辘轱辘喝着,一下子就干掉大半。我也是口渴,也给自己拿出一瓶,他还不至于连一瓶水都不给我喝吧!
我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扭开矿泉水的盖子,不是我故意装柔弱,我真的扭不动,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碰上,我咬住盖子就用力转,霸王瞪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样子特别难看,根本找不到一丝美感。
现在我不需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过日子,也不再惦记着他给我的小费,他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根本管不着。不是啊,他上次可是白嫖了我。
晚饭时,吃得太多糖醋排骨,早就渴了,我喝了一大口水。霸王用脚踢了我一下,他问我是不是不在夜总会干了。
霸王居然知道我不再夜总会干,我是意外的,我是他嫖的众多小姐之一。虽然我自知自己有几分魅力,但以霸王这种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可不认为他会故意留意我,人要有自知之明的。
果然他问我宋牧之给我多少钱,终于舍得走人。他问我话时,他用平常人看待鸡的鄙视目光。我看着他那个霸道的面孔,特别不舒服。我是鸡,他又能高尚多少,他能那么嚣张不就是有个牛叉的老爸。
我不想回答他,也不想面对他。他又踢了我一脚骂我是不哑巴啊!我都算不清他骂了自己多少次,那怕他的脏话不似场子里的男人下流,不过我是人,又不是畜生,骂多了,也是有反应的。
他捉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压在身下,他捏着我下巴盯着我命令我说话。我觉得自己要是和他闹别扭,实在捞不上什么好处。我告诉他宋牧之总共就给了我一百万。
我觉得霸王和宋牧之两个人肯定有矛盾,说不定是家族有恩怨,每次霸王提到宋牧之都毫不掩藏他的不满,而宋牧之对霸王也是戒备。他们不快要成为亲家了吗?咋关系那么僵?
霸王拍着我的脸颊问我一百万就够花了?你不打算再赚多一些?他的力度很大,我的脸颊麻麻地疼着,我告诉他自己有点储蓄。
他右手支撑着脑袋望着我,他问我打算要干什么,我说自己想回家。他问我家里在那里。
他的身体的重量差不多都压在我身上,他怎么都有一百五十多斤吧!我胸口憋得难受,呼吸特别困难,说话也是费劲。
我难受死了,真的不想保持这种姿势陪着他聊天,我皱着眉喘着气,不情不愿把自己家里的住处告诉他,就算是我不告诉他,他只要一个电话也能查到清楚,当然了,我不认为霸王真的想知道我家的住处,他不过就是闲着没事干,找个人陪着自己聊聊天而已。
霸王明知道我难受,他故意身子俯下,压得我更加紧,他问我回到家里要干什么,嫁人,生孩子?他左手有意无意玩着我头发,他说你就不怕你老公知道你在夜总会当三陪?
老娘现在有钱,那里需要靠男人过日子,就像是可可说的那样,男人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女人呢!至于孩子,实在不行我就给钱叫人帮我多生几个,反正那些偏远的山村的妇女,依然有人生孩子卖呢!我人有些封建,我也担心自己老了,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现在国内的养老院太不靠谱,有虐待老人,有喂安眠药的。
霸王眼睛特别毒辣,他伏在我的脖颈对我说,你娃要是知道自己老妈当鸡,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霸王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进我的胸口,那个疼啊!我自己就是在畸形的家庭长大,怎么会不清楚孩子想要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老是孩子知道我当过鸡,恐怕孩子一辈子都有阴影。
霸王瞧着我难受就笑了,他满意地捏着我的脸颊,他告诉我,从良不是你想从良就能从良,小姐就是小姐,就算是你不干了,都不能抹去你是小姐的事实。
他的话犀利毒辣,可是他的话那么现实,他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见我难受,他就痛快。
我对新生活充满着憧憬,在我的眼里全部都好的,而霸王剥开肤浅的外衣,揭露最残酷的现实。
村里有不少人都来深圳打工,我也碰上几个,她们肯定都知道我在夜总会当小姐,恐怕村里也不少人知道吧!我不得不去考虑残酷的现实。如果我不会家乡,我又能去那里,虽然家乡有很多不好的人和事,可比较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让我有归根的感觉,我觉得安全。
霸王满意地起身,他摸着我的脑袋就像是对一只哈巴狗,他叫我上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