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果园,秋天里,果园的风景很美。
正面的山坡上,有一块大平板的卧牛石。没设立果园时,常有姑娘小伙儿来这儿谈情说爱;自从建了果园,有人看管,就很少有人来了。柞树沟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马忠武独自一人坐在卧牛石上面,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欣赏着这里的风光美景。今天他有点儿情绪不佳,是特地来这里排遣烦恼的。
正午,在阳光的照耀下果园里景色更是分外迷人,山坡上的片片果林硕果累累,挂满枝头,泛着红艳艳的光泽,弥漫着浓郁芬芳的果香。
山下的水库里,湖水盈满,碧水清波,不时有鱼儿一蹿一跃,飞出水面,带起串串浪花,折射出碎银珍珠般的五彩斑斓。
水库下面是几十垧地的稻田,徐风吹来,掀起层层细浪,别有一番情趣。
这果园,这水库,还有稻田都是马忠武的杰作。
这是全国“农业学大寨”的年代,别的大队家家户户连玉米面都吃不饱的时候,柞树沟大队在马忠武的领导下,却已经摆脱了贫困,吃上了香味浓郁的大米干饭。猪肉炖粉条、猪肉馅的白面饺子不必等逢年过节,想吃就吃。
正是有了这个成绩,公社党委才决定,要把他提拔到公社革委会担任副主任。因为公社党委周书记与他的关系特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铁哥们儿,所以才把提拔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他。可一个多月过去,县委的任命文件却迟迟没有下达。
其实他来这里,最能使他忘掉烦恼的是回忆与一个女人的浪漫。这个女人叫于艳玲,是柞树沟大队最美丽的姑娘,也是大队的团支书。此刻,马忠武眯缝着眼睛,努力追忆着和于艳玲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情景。
那是初秋一个夕阳刚落的傍晚,两人从公社开会回来,因为翻过几道山梁,都感到很累,便走到这块大卧牛石的旁边,挨着肩膀坐了下来。于是,他们开始聊天,先是谈工作,后是谈一些有趣的事儿。不知不觉中,马忠武的大手就搭在了于艳玲的肩头,接着又抚弄着她那两条油光发亮的大辫子。于艳玲心神慌乱,她怕马忠武跟她干那种事,但她却没有躲闪。
马忠武觉得她很顺从,又靠近了一些,轻声说:“艳玲,我想给你增加新任务。明年我们大队要在这个山坡上建个大果园,在山脚下的大水塘里修个大水库,养鱼,栽稻子。这两个工程完成后,我们大队的社员都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马忠武眉飞色舞地描绘着这两个工程所能带来的美好前景。于艳玲的心轻松下来,她被马忠武的情绪所感染,脑海里魔幻般地出现一幅灿烂绚丽的景象。
突然,马忠武搂紧她的双肩,几乎要把她抱在怀里,亲切地说:“艳玲,我要成立两个突击队,一个是青年突击队建果园,一个是中年突击队修水库。青年突击队队长,我想你最合适,只要你做出成绩,我保你入党,提干。”在那个年代,入党是每个热血青年的迫切追求,谁要是入了党,参军、提干、推荐上大学,样样都优先。
面对书记的信任,于艳玲热血沸腾,坚定地回答:“只要支部信得过我,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此刻,于艳玲沉浸在前途无限光明的向往中,她被马忠武彻底征服,浑身酥软。接下来她就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任由马忠武随意翻阅。其实,于艳玲对马忠武早就十分崇拜,如今坠入情网,更是百依百顺。
事后,马忠武真的培养她入了党,还让她当了赤脚医生。这在当时可是个令人羡慕的美差。于艳玲的父母常年有病,打针吃药方便得很。马忠武还许诺,将来一有机会,就推荐她上大学。从此,于艳玲把自己的前途和希望都寄托在马忠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