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研究决定,兵分两路,马忠武在家主持公司工作,另一路由马兰花带着一个长年跑外的业务员和两个工人抬着张大山去大城市治病。
治病的人走后,马忠武去找公安局的战友疏通,案子重新审理。半年后两个姑爷就放出来了。从此,他们对马忠武另眼相看,敬如父亲。
过了两个月,马兰花他们也回来了,大中城市跑了十多个,花了二十多万,张大山的病情仍不见好转,只好又抬了回来。刚刚一到家,不想又来了一桩祸事。两个黑道人物来到公司,闹得挺凶。马兰花一听吓得惊恐万状:“大哥,咋办哪?”
马忠武安慰她说:“别害怕,我去看看。”只见他们一人手持一把尖刀,恶狠狠地说:“你的姑爷放出来了,可我们还有几个弟兄在蹲大狱,痛快拿出二十万,我们也活动活动,让他们也早点出来。”
马忠武说:“小兄弟,目前公司资金十分紧张,能不能宽限半月,到时我一定拿钱。”
这两个倒也挺讲究:“那好,就半个月,到时不拿钱,可要你的脑袋。”
“好,一言为定。”马忠武打发走这两个人,然后又去吓唬两个姑爷:“依我看,你们两个赶快回农村,我给你们先拿十万,不要再回省城。这两个人不光是来要钱的,而是来找你们算账的,他说你俩在受审期间,把他们乱咬一通,咬进去好几个弟兄,依我看,你们还是躲出去为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马忠武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趁此机会把两人撵走。
还没等到半个月,来要钱的两个黑道人物就被抓进去了,一是打击黑社会又掀高潮,二是马忠武向公安局的战友通告了情况,自然这两个漏网之鱼又被捕进大网。
公司的前景十分可观,可张大山的病情却不见好转。有一天,张大山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让马兰花把马忠武找来。马忠武来了,张大山一见,眼里流着泪,嘴一张一合,好像有话要说,就是说不出来。他用手划拉着从床底下翻出两张纸。一张是受权委托书,上面写着:
今后公司的一切财务权、人事权、生产权、行政权、管理权由马忠武全权办理。公司的营业执照年检时,法人代表要更换为马忠武。
张大山在落款处签名画押,这说明今后马忠武将独掌公司大权。
第二张纸是遗嘱,上面写道:
马大哥:
我将不久于人世,我死后你要好好地对待马兰花和我的两个女儿。两个姑爷不争气,如女儿要和他们离婚,你可代我为她们主断;如不离,你可从生活上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往泥坑里越陷越深。
你一定要把公司办好,这是我俩的共同事业。今后,公司现有的房屋、资产以及利润的分配都有你一半的股份。
兄弟张大山
马忠武看了这封信,鼻子一阵阵发酸,他哭喊着说:“大山,你好好养着,你不能死。你信上咋说的我就咋办,决不能亏待兰花和孩子。兄弟,你就放心吧!”
从这天起,马忠武才真正独掌了公司的大权,毫无任何阻拦地干着自己想干的事业。他的抱负越来越大,蓝图也越来越壮观。
为了公司的发展,首先他把公司的大墙扒掉,盖起一间连着一间的门市房,还在院子里盖起了大大小小的仓库。他要招商,把搞建材的同行都吸引到这里来,免费提供商店,免费提供库房,统一使用本公司的营业执照,年底根据各部门的具体情况,按比例提取一定的利润。这样既可以增加数也数不清的花色品种,又不用自己投资而坐收渔利,这就叫借鸡下蛋。他还在公司最显着的位置盖了两千多平方米的四层办公大楼。他时常抬头仰望大楼无限感慨,真正体会到了“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豪迈气概。
当下一步宏伟蓝图的画面还没有描绘成型的时候,他常常想到妻子,并带有一种愧疚和负罪的感觉。他打定主意,把妻子接到城里来安度晚年。
没想到,马兰花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这些时间里她感受到了寂寞的可怕。
丈夫有病,女儿、姑爷都回了农村老家,马忠武忙工程,干事业,马兰花好像成了多余的人。她从心里害怕有朝一日马忠武会甩了他们全家。她要和马忠武谈明白,今后该咋办:“大哥,我找你有点儿事,你来一下。”
“什么事,在这里谈吧。”马忠武说。
“这里不方便。”马忠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好跟她上了四楼。四楼实际上是个招待所,现在还没正式营业。马兰花打开一个房间,马忠武进去后,她忙从里面插上暗锁,然后,把布衫一扯,嗔怪地说:“马哥,不管你瞧得起瞧不起,反正我是跟着你了。我知道,公司会越干越红火,可公司越红火,你就越忙,我就越寂寞。我有一个想法,你最好是把嫂子接来,我们老姐儿俩好有人唠嗑,让嫂子也享受一下城里的生活。”
马忠武万万没有想到,马兰花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这让他很高兴。那就让马兰花去请吧,效果也许比他去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