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他只有告你的冲动,而你有办他的权力。这期间,不能让他化为女鬼现于你梦中的最好办法,就是你变成一个女鬼出现在他的梦中威慑性。心理疗法,即是如此。而你要给自己采用食疗法,这段时间特别注意饮食,多吃些菠菜、生菜、油菜和动物肝脏等,还可吃些香蕉。”
“干吗多吃这些东西呢?动物肝脏不宜多吃。”
“多吃不宜,也得多吃。有风险,但可以带来一道保险。明白了吧。这些东西会尽责履职帮助你‘生产’出一些抗抑郁的物质。”
“还有如此功效?”
“它们都含有天然叶酸,这东西它能有助人体合成一种天然抗抑郁物质——SAM-e,从而提高大脑血清素水平,便可有效控制你身上的某些抑郁。”
奶牛追悼会
我突然扑哧发笑,整整一口牙毫无半点羞色地露了出来。
大师奇怪地:“一会发呆,一会发笑,一个人还能调试自己的神经系统吗?”
“太棒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想像不出这种故事来。除非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我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大师曾问过我,怎么爱看《青瓷》《红袖》还有什么《新青瓷之秘色》这类职场小说。我说,浮石写得好哇,人家是我最敬佩的作家。连我敬佩的作家竟也是觉得他天资太欠缺了些,他说自己这种人,获诺贝尔文学奖有点可能,茅盾文学奖的级别太高,这一辈子怕是没指望的。我才说,也许茅盾奖得主中还恐怕有人能想象出如此奇妙情节来。我还不得不质疑鲁迅、巴金、老舍,他们的笔下也可能写不出如此搞笑的情节。原因一个,他们大概有点自知之明吧,还没开设茅盾奖项之前,便匆匆出生了,又匆匆赶早离开了。当然,即便没有享受到这种荣誉,我还是敬重他们的。只是面对我这个发达无比、想象无限的大脑所记录下来的场景,天下所有文人,包括死去的,包括暂时活着的,包括还没有出世的,都该自叹不如。”我用一种无比夸张的表情把这话说完,连肩膀也耸了几下。
大师说:“这种欧式耸肩让老夫看得不顺眼。吃米粉吃到了一只绿头苍蝇!你说说吧,遇到什么有趣之事——”
“大师,您参加过追悼会吗?”
“这,这也算一个问题?”
我认真点点头。很认真。
“来到这世上才吃了十五天奶,我就亲自参加过追悼会。这个‘亲自’是你们场面上的常用词,借来一用,好像也还贴切吧。民间恐怕没有这种词语。只是放到此处也恰当。外婆上山砍柴时摔死了,我那母亲大人不顾家里人规劝,执意抱起刚出生半个月的我参加了追悼会。即便这些年,断断续续也该痛悼过十几个友人和前辈吧。”
“可大师参加过奶牛追悼会吗?”
“奶牛追悼会——”大师怔了一下,笑了起来,“好啦,别逗我,天下哪有举行仪式追悼过世的奶牛?安徒生童话没这内容。《哈利·波特》中好像也没这种场面。我看过三部盗版碟片。我说你呐,别把脑子弄出毛病了。”
我自嘲地一笑:“我确实参加过。真的。跟死了人一样,帮奶牛搭起了灵棚,挂上好些挽联,设立祭台,朗读祭文。对了,还请来几个大和尚诵念经文超度。这方案我亲自圈定的。”
“是吧。什么时候你开过一场奶牛追悼会——”大师有点半信半疑。
“又得接受大师的批评。补充声明一下,此事仅限梦境中发生。梦中的我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养牛户,除了养有老婆和孩子,还养了数百头奶牛。梦里梦外相互借鉴、相互翻版,里头外界的情况差不多。梦境中那个世界,今年也一样遭遇到百年一遇的特大旱灾,那里养的奶牛同样没草吃、没水喝。要是京城那场大雨落在这个地方,两地都受益,既不会让京城那地方死掉几十个人,也不会让这里的奶牛没水喝。梦里的电视机中,全天滚播一条新闻,上头政府拨了一大笔奶牛救济款。我看了,拍着巴掌冲向奶牛场。那些奶牛好久没听到我的掌声,便一起抬头朝我这主人望着。它们想,接下来一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这奶牛,它们接下来都死了,全死了,一头也不剩。”
“都拨款买饲料,又怎么会死掉呢?”
“幸亏奶牛没问主人。它们没有这机会了。梦中也没给出一个答案。”
“没给答案?算得上一件怪事——”
“怪吗?不怪不怪,一点都不怪。怪什么?我猜原因一个,无非上面拨款太多,结果奶牛活活给撑死了。”
大师张了一下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确实好笑。也只能如此。不如此笑笑行吗?”
“我嘴里笑了,但不代表我心里也笑了。要说刚才我笑了,也是我觉得这梦被你占得还算行。”大师一板一眼纠正道。
我当然愕然:“我把梦占了?”
大师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我先前还有几分担心,一旦DD告你的状,反反复复告,上上下下告,还上网发帖,发手机信息,不闹出一点什么事来,他决不会收手。面对这种形势,你肯定要采取果断措施,不仅仅针对一个DD。措施到了位后,也就是说落到实处,有了实效之后,你该扮成一个怎样角色?看来,所有的一切你都让老夫放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