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解:“我好像还没做什么事来,怎么便让大师放了什么心呢?”
“你心里有盘算了。即便没盘算清楚,也有强烈的意识!”
“我不知道,我没一点感觉,我真的没有感受到什么——”
“好哇,一旦到了那个时刻,就是需要你露出这种神态来!为何让我放心了呢?你学会了装傻。这个梦中的寓意,表示做梦者对不能施展自己的能力产生出一种虚焦,或者你对想做的事缺乏某种自信。此梦本意,给你一种提示。还好,你几乎没有去正面应接梦示所带来的无奈或无助,反之从中找到了一种应对方法。呵呵,为什么奶牛死了呢?救济款给得太多,给撑死了。”
“我,我开玩笑——”
“我知道你开玩笑。所以该如此而为之的妙法,还没让你意识到它的存在以及它可爱的一面。世上真发生过钱多撑死奶牛的事吗?胃口再怎么好、或者怎么不好的奶牛也撑不死。嗯,何况牛它老人家还天生有两个胃。但你这般说出一个死因来,说明你好傻,连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掌握到。这样一来,你便一身清白,连灵魂都让大家看得是一副晶莹剔透,与DD或他人出事怎么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白了吧,要撇清责任、撇开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装傻,越傻越好!”
“原来这个梦还有如此大的价值。这下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还明白了彻底是个什么神态样子。不仅在召开奶牛追悼会之前,哪怕奶牛追悼会结束后,我也坚决不说资金被人截留了,这才导致奶牛什么什么的——”
倾斜的柱子
我跟大师说:“这两三天恐怕不能陪大师一块喝金骏眉。即便有银骏眉、铜骏眉,或者还有钻石骏眉,都不能喝了。不是没钱埋单。没钱可以挂账嘛。兜里有两张银行卡呐,都是公务员专用卡,上面即便没一分钱,也可替主人刷出几万块钱来消费,过后让财务处直接跟我补上就完事了,还说这样做是一番苦心要约束我们肆意挥霍。哪是这样呢?该是好心放纵我们,除了没钱可以刷出钱来用,还逼得我们不得不到那些高档会所酒店宾馆阔地方消费。没办法,土菜馆、路边店,那些小地方不能刷卡。大师,我这几天得利用空闲时间去照看一下母亲。”
大师立即抬头问道:“老人家她身体——”
“老毛病了,冠心病。这次弄得有些严重,天气不太好也是缘故。刚才来茶楼路上,妹妹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母亲一个多小时前被送进第一人民医院。”
“哦。七十好几了吧。”
“快七十七。”
“也算一把年纪了。我今年看见过她老人家好几次。上个月底在东方南路上遇到她。那天,你妹妹陪老人家上公园逛逛。老人家说话好有惮意。她知道我喜欢占梦,便说,做梦时没遇到你,遇到你时又没做梦。看得出,一位饱经沧桑,又很乐观的老人。”
我唏嘘道:“母亲跟父亲离异时,我才快五岁,妹妹也就是两岁半。担心我和妹妹被继父另眼相待,母亲这辈子后来一直未再嫁过人了。外婆劝了多次也没半点用。当干部的外婆说话还开明些,可那些话都被母亲当成了耳边风。一个药店小小职员,把我们两兄妹拉扯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大师,我母亲那时候只得上菜市场捡些白菜叶子回来煮着吃。怕这事传到外婆耳朵里,捡菜叶前还早早戴上个口罩”
大师摇摇头说:“是啊,多么不容易。你们兄妹俩该好好伺候老母亲,天天端屎倒尿都是应该的。去吧,好好去照顾照顾母亲。明天上午我再上医院去探望老人家。她还是喜欢吃台湾来的凤梨、火龙果吧。”
我笑了一下:“大师太留意这些,难怪我母亲总爱说,大师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她还说,有了大师帮着留心些事,她儿子这官才做得顺当顺当的。家里后代能光宗耀祖,都是搭帮大师带来的福气。老母亲的原话这般说的。昨天晚上,她跟我通电话时又念到这话,还多说了几遍又要靠大师留心些事。”
“又要靠老夫留心什么——”大师的眉头挑了挑。
“老了,唠叨吧。”
“嘴巴多——”
我点点头,起身便要告辞,大师突然抬手一抬,叫道:“慢慢走,你别急急忙忙走。”
“放心,我一定会跟母亲说,大师您明天再来看她老人家。”
“我不是想嘱咐你这事。带什么话你会不知道讲呢?我只是突然觉得奇怪了,你母亲怎么会在昨晚把一句老话重复说上几遍呢?还加了两个字,又要。”
“唠叨。我不敢说老人嘴巴啰嗦。要不偶然说了一句吧。”
“偶然吗?这对了。偶然,必然的一种预兆。莫非老人家感应到你这个儿子该有什么紧要的梦要解吧。”大师抹着下巴琢磨。
我说:“这倒没错,昨晚我确实做过一个梦。刚才被母亲住院的事分心了,差点把这事给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