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把这个原委婉转地和张婉秋说了,对方答道:“要这么说,我还是百万富婆呢。”当下两人叹息一番,洒泪而别。
有了这番教训,赵立忠再也不敢打年轻女人的主意了。不久,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51岁的退休老太太,儿子结婚另住,自己也是守着一间大房子。长得白发盖头、皱褶满脸,猛一看倒像他三姑。嗨!不就图她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自己甘心吃软饭当小白脸吗?相处一段时间以后,老太太对老赵甚是满意,私下里竟然叫他小帅哥。但谈起具体过日子来,老赵提出实行AA制,两人各掏二三百元生活费,穿戴自负,买大件共同集资。老太太不同意,说:“中国有句古语,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要养不起我,干吗要娶我?”原来老太太有个小心眼,想让老赵供她吃,供她穿,省下自己的钱补贴自己儿孙。见老赵无语,就点拨道:“你家就一个人,将来闺女结婚住婆家,还要那么一套大房子干什么?不如把它卖了,你搬我这里住,你那钱就留着花。”老赵心想:我要是卖了房子,到你这儿住,不就成倒插门了?再说,我要真把房子卖了,将来你死在我前边,你儿子肯定容不下我,我住哪?
虽说
这天傍晚,老赵有事到老市区,正在一个巷子口转悠,听得背后有人喊他。扭头一看,原来是过去十几年的老街坊周建民。老赵问:“老周,怎么登上三轮车了?”周建民说:“这不是下岗了!咱啥也不会,只能靠卖力气养家糊口。”说完非要拉老赵到他家喝两口。老赵孤身一人,正愁没人说说知心话,就坐上了周建民的车。周建民拉着他七转八拐,来到了一个小胡同的大杂院里。老赵问:“这是哪啊?”周建民说:“这是我家啊。”老赵说:“你不是也分了新楼住开发区了?”周建民说:“说来话长,一会儿再说。”
这是个五六户混居的平房大杂院,周建民老两口住着两间,显得很是拥挤。周建民搬出一张小炕桌,放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先摆下回来路上买的熟食吃喝着,又吩咐老伴炒热菜,老哥俩这才拉起了家常。周建民原来有一个儿子,几年前得肾病死了,眼下就剩下了老两口。问为什么住在了这里,周建民说:“拆迁那会儿,考虑到将来要和孩子一块过,也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扣除补给面积,还要交三十来万,按揭的。可前几年老两口都下岗了,孩子又没了,月供钱交不起了,再加上小区物业和取暖费高,东西又贵,只得把那套房子租了出去。房租刚好够交月供,也算是以房养房吧。”老赵听了,不免跟着唏嘘。问及老赵的近况,老赵就把自己这两年找对象屡屡碰壁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在外人眼里,咱们好歹也是称100万的主,可哪想找个家庭妇女都办不到呢?”周建民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100万元算个狗屁!”他指了指院里乘凉的几个人,“这是卖糖堆儿的孙哥,这是拾破烂的吴嫂,那是扫大街的徐姐,你问问他们,哪个不同咱一样,都是身家百万的主儿?不信,你找块石头丢在墙外面,万一砸着人,肯定也是个百万富翁。”赵立忠听罢,也跟着大笑起来,直笑到眼睛里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