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跳过一条小溪,走在小毛道上。孙子多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脚下的地问蔡包子:“这是你家地吧?”
蔡包子说:“对呀,咋的啦?”
孙子多说:“就这儿了。靠道边儿,合适!”
蔡包子说:“不行,我老婆就指这地活着呢。你这一占,就不能种地了。”
孙子多说:“你脑袋让驴踢了,能白了你吗?你这兔子不拉屎的地能出多少粮,完工双倍补偿。”
蔡包子说:“我得跟老婆说说。”
“种地出不来几个钱,这样挺好的。”出乎预料的是老婆秀枝同意了。
这期间,孙子多和菜包子也常常安排村长吃吃喝喝、洗洗搓搓、跳跳按按,为难着窄的缺边少袖的也给村长安排了。村长也觉得他俩上边有人,这个事也别不黄,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还不如顺水推舟,借坡骑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工程启动,一切都很顺畅。只是有一个事,让孙子多挺闹心——工程队挥师家乡,老婆整天跟着屁股转,那个做饭的丹丹便没有机会进驻工程队。
孙子多只能效仿领导干部访贫问苦的样子,忙里偷闲给丹丹买点米面,扔俩钱儿以示关怀。所不同的是领导干部是下基层,他是去城里;领导干部只是给米面给钱,他既要给米面给钱,还要给温暖。
即使如此,山丹丹还是不满足。孙子多不让丹丹给他打电话,说不方便。山丹丹就经常给孙子多发信息,大体意思是如果孙子多不常回来看看,她就另寻出路,不能指望这一棵树把人吊死。
孙子多没办法,只能增加频率,由每月一次变为隔三岔五。渐渐地老婆就发现了问题,每次老婆都要过问他去城里干啥,即使理由编得可信度很强,可时间一长,难免出现纰漏。
孙子多很郁闷。
那天傍晚,山丹丹发来信息说她肚子疼,让他立马赶过去。恰巧那天正是孙子多老婆的生日,每年这一天孙子多都要以实际行动给老婆过生日,哪怕是遇上红灯也要闯。坚持数年,雷打不动。这个日子动不得。
孙子多果断回复:无法脱身。
山丹丹回复:我要死了。
孙子多回复:先找大夫看看。
山丹丹回复:有种,永远别来。
透过信息,孙子多仿佛看到了含泪绽放的山丹丹花正在凄风苦雨中挣扎。
其实,山丹丹的肚子并未疼。她发信息,无非是想确定孙子多今晚来不来。
孙子多心软了,找来菜包子,把车钥匙递给他说丹丹肚子疼,我这家里有事走不开,你无论如何要把这一千块钱送到丹丹那儿,让她去医院看病。
菜包子虽然不情愿,还是开着孙子多的车去了县城。
进城时,路灯已经亮起来。山丹丹住的出租屋是平房,院脖很长,很空旷。室内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泄出来,投射到院子里的砖地上。菜包子把车停在大门外,轻快地来到窗下,一声尖叫从屋里传出来,叫得很愉悦。
透过窗帘的缝隙,菜包子见山丹丹身上有个人在猖狂颤动,宽厚的脊背汗水淋淋,硕大的屁股滚涌着波浪。
菜包子的脑袋“嗡”的一下,大脑皮层像缺了氧,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木头桩子似的呆立在窗下。插进兜里的手正好触摸到孙子多要送给山丹丹的一千块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菜包子不知是怎么回到车里的,他暗骂着孙子多是铁盖王八他把车发动起来刚要走,见山丹丹出租屋的门开了,一个人匆匆地朝院外走来。
菜包子好像自己做了贼生怕被人抓住似的,一脚油门,车蹿出去好远,突然他又把车停了下来。他要看看这个猖狂颤动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拎着车钥匙从他的车旁绕过去。借着路灯,他看清了,把他吓了一跳,让他万没想到此人不是别人,居然是稳定哥。菜包子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俩怎么搅到了一块,妈的,这是什么情况?
菜包子居然为孙子多感到悲哀,你拿人家山丹丹当盆火,人家拿你当什么?狗屁!
菜包子开车刚要走,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这钱不给那个野花山丹丹,回去后孙子多问起怎么说?
菜包子硬着头皮把车倒回来,下车直奔出租屋。
此时的山丹丹正倒在床上看电视,见菜包子进来,显得很惊慌,急忙用被子裹紧下肢:“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