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里的罪恶(2)

 
黑洞里的罪恶(2)
2016-06-23 13:56:32 /故事大全

3. 陷黑洞 触目惊心

劳飞跟着胖女人走进牛舍,四头牛的染色工作刚刚完成,一个汉子拿着钢锉在修理老化的牛角,一个汉子提来了一桶奶,拿起一只大针筒吸了奶,向牛的乳房里注射,随着一筒筒奶注进去,牛的乳房很快便膨胀起来,劳飞忍不住说:“这样干牛就废了!”

监工的秃头笑起来:“我管它废不废,这法儿好使就行,你不是学过兽医的大学生吗?嘻嘻,照样儿骗你没商量!”

劳飞无话可说,秃头警告:“让你看看是让你心里有数,明天把戏给我演好了,演好了我让你走人,演砸了嘛……我给你血管里来上一针!”

劳飞的头皮直发麻,他知道这种独门骗术是决不会轻易示人的,让他看见决非好兆,今后要么就死心塌地地跟他们干,要么就是死路一条,放他走人的话鬼才相信!

胖女人讲了明天卖牛的注意事项,又把劳飞带回屋里锁上,命令“废物”给他泡来一碗方便面,劳飞看着方便面没有胃口,耳听“废物”直吸鼻子,回头看他正在吞口水,劳飞冲他一摆手,“废物”急忙抢过方便面,稀里胡噜地大吃起来。胖女人骂起来:“滚外边吃去!”“废物”端着面出去了。

看来胖女人是唱白脸的,她和颜悦色地安慰劳飞,劝劳飞跟他们一起发财,劳飞脑子里乱哄哄地没了主意,只好点头答应,胖女人见他如此顺从,心满意足地走了。“废物”随后抹着嘴进来,看来这碗方便面没白喂他,冲劳飞点头哈腰笑了笑,主动地坐在了凳子上,劳飞懒得理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半夜的时候,劳飞迷迷糊糊听见“废物”在嘶嘶地吸凉气,睁开眼一看,“废物”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呲牙咧嘴,鼻涕口水直流下来。劳飞明知故问:“你怎么了?”“废物”嘶嘶地说:“伤口疼……”劳飞冷笑:“伤口疼?是犯毒瘾了吧!”“废物”疼得抱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哼哼。

劳飞烦透了,拖着链子下了床,捶着门冲东屋大叫:“来人呀,‘废物’犯病了!”几声大叫之后,胖女人披着衣服匆匆跑来,一看“废物”又骂起来,“废物”呻吟着哀求:“伤口疼得受不了了,救命呀!”胖女人急了:“你有狗屁伤口!再胡说我掐死你!”“废物”不敢再说,只管“哎呀哎呀”地叫,劳飞冲胖女人发了火:“你到底管不管?他一会儿死了怎么办?”

胖女人无奈,只得又跑回东屋,拿来一小包东西丢给“废物”,气呼呼地走了,“废物”立刻扑上去,从小包里倒出些粉末,放在锡纸上用打火机一烤,呼呼一顿猛吸,劳飞闭上眼睛,厌恶地扭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废物”来了精神,走到劳飞身后小声说:“谢谢小兄弟,要不是你我早疼死了。”劳飞起了好奇心:“你到底是伤口疼还是犯毒瘾?”“废物”嘟嘟囔囔地不敢说,劳飞哼了一声:“糊涂!明天咱们就是一伙了,以后还想不想让我帮你?”

“废物”权衡了利弊,终于开了口:“我是刚卖了肾。”“啊?”劳飞惊得叫出声来,吓得“废物”直嘘嘘:“你小声点儿呀!”劳飞问:“买卖活人器官?”“废物”点点头。劳飞想起来了,他在网上倒是看到过这样的帖子,当时以为是恶作剧,万没想到竟有真的!

“废物”告诉劳飞,秃头跟胖女人是两口子,只要挣钱什么都干,他们还参加了一个地下买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秃头他们负责提供盲流做配型,另外有人联系那些急需器官移植的患者,以捐献为名明捐暗卖,手术过后,他们说是保密的需要,不等刀口长好就把他接出医院,卖肾的钱也是一次给一点儿地拖延,伤口疼就引诱他吸毒止痛,把他卖肾的钱都骗回去。

妈呀!劳飞的心剧烈地跳起来,他突然想起了太空里的黑洞,那黑洞无影无形,所有接近它的物质都会被巨大的引力吸进去,这儿就是个地下黑洞,是个专门藏污纳垢的黑洞!眼前的“废物”实在是太可怜了,劳飞让出床让“废物”躺下,仔细检查了他发炎的伤口,撒了消炎粉包扎起来,劳飞告诉他吗啡在医学上是用来止痛的,但过量使用就会成瘾,好在他吸毒时间还短,只有治好伤口才能摆脱对毒品的依赖,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劳飞又拿出消炎药给“废物”服下,问起了他家里的情况。提起家,“废物”边说边流下了眼泪,他当然不想死,他日夜都在想念老家的父母妻儿,可身上有伤手中没钱,自知难逃魔掌。现在终于遇上了好人,便一个劲儿央求劳飞给他指条明路。

劳飞说:“明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尽快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公安机关,只有他们才能把咱们解救出去。”“废物”为难了:“可我逃不动呀,你也给锁起来了,怎么去报告?”劳飞想想说:“明天他们叫我卖牛,胖女人肯定还会让你来监视我,咱们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找机会请买主把信带出去交给公安局。”

“废物”连连点头,劳飞找出纸笔,匆匆写了封短信叠成一个小纸条,在纸条外面写上:藏起来,速交公安局!“废物”接过纸条,小心地藏在了怀里,为了双保险,劳飞照样又写了一份,自己藏在了身上。这一夜,劳飞和“废物”谁也没睡着。

4. 送警报 逢凶遇险

第二天一早,胖女人打开劳飞脚上的锁链,把他和“废物”带到了院里,院里静悄悄的,秃头他们早没了影儿,只有四条漂亮的“荷兰”奶牛系在牛栏里,胖女人把奶牛品系证明和土地承包合同交给劳飞:“戏还照老样子演,‘废物’当你的助手,我这个房东先不出面。”正说着手机响了,胖女人接完电话警告劳飞:“买主快到了,我劝你别打歪主意,当心没处买后悔药吃!”

胖女人匆匆走了,“废物”拿了把扫帚扫院子,劳飞装作照看奶牛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一点儿异常情况,但他心里知道,暗中肯定会有人在监视,当“废物”扫到身边时,劳飞小声说:“小心点儿,有人监视。”“废物”咳了一声表示明白。

不大工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院门外,司机跳下车拉开后车门,出来的却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劳飞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儿,女人家胆小,只怕她见了纸条大惊小怪,那时候大家就一起玩完了!

“废物”迎了上去,把女人带进了院子,女人自我介绍姓黎,是为一家养牛场来采购奶牛的,劳飞自然装起了场主,请黎女士先看货,黎女士进了牛栏,看看牛的牙齿,摸摸牛的乳房,那套检查法儿跟自己买牛时差不多,劳飞知道她准会上当,牛场让她来采购真是瞎了眼。劳飞顾不上替别人担忧,急的是她是个女人,找什么理由才能靠近,把报警的纸条塞给她呢?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在外面围栏边上撒尿,“废物”恰巧就站在围栏里面,他灵机一动,跳起来大骂:“你他妈狗撒尿不找地方呀,呲了老子一脚!”司机火了:“你怎么骂人?”“废物”惟恐天下不乱,大骂着跑出院子推了司机一掌,司机反手也推了“废物”一把,“废物”哪里经得一推,“咕咚”跌了个屁股蹲,爬起来揪住司机撕扯起来。

黎女士吃了一惊,急忙要跑出去劝架,此时劳飞孤注一掷了,一边说:“我去,别伤了您。”一边趁着伸手拦她的工夫,顺势把纸条塞进了她的衣兜。

外面“废物”正跟司机纠缠,他揪住司机的胳膊,同时把手里的纸条塞进司机手心,小声说:“藏起来交给……”气头上的司机根本没听到,只顾把手往回一抽,纸条飞起来甩在了地下,“废物”再顾不得司机,飞快地捡起纸条,送进嘴里吞了下去。

架劝开了,黎女士生气了:“真野蛮!你们搞什么鬼?”回头叫司机:“咱们走!”劳飞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开车走了。

车刚开走,秃头他们不知从哪里都跳了出来,秃头揪住“废物”就往东屋里拖,胖女人喝令两个汉子把劳飞扭进屋里锁上了铁链,胖女人尖叫:“你他妈演的好戏!”劳飞瞪着眼装傻:“戏是按你教的演,买卖做不成关我什么事?”胖女人没理他,留下一个汉子看住劳飞,怒冲冲地走了。

不一会儿,东屋里响起“劈劈啪啪”的声音和“废物”的惨叫,劳飞的心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废物”,只能保持沉默,拷打声还在继续,惨叫声却越来越小,过了一会儿,拷打声停了,秃头他们提着棍棒皮带一起闯了进来。

胖女人看着劳飞冷笑:“‘废物’说完了,现在该你交代了!”劳飞只好继续装傻:“什么没头没脑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胖女人哼了一声:“非要吃了棍子才明白?”劳飞喊起冤来:“你们想杀人灭口就明说,我死了也不当冤枉鬼!”

没等胖女人说话,秃头忍不住了:“我让你当明白鬼,你说,‘废物’吞进嘴里的是什么!”胖女人阻拦不及,劳飞马上就明白了:“废物”没有露底!劳飞急中生智:“你说他能吞什么?还不是你们给的白粉!”

劳飞歪打正着,胖女人为了让“废物”保持精神,今天早上确实给了他一包白粉,也许是他跟司机撕扯时掉在了地下,因为怕被外人发现就吞了下去?胖女人看看秃头,秃头看看胖女人,两个人一时吃不准了。

这时一个汉子急急跑进来,咬着胖女人的耳朵小声说了句什么,胖女人一愣,冲秃头他们一挥手,一帮人向东屋跑去。

劳飞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废物”出事了!“废物”本来就已弱不禁风,怎经得住几条大汉的殴打?劳飞忐忐忑忑坐立不安,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东屋里吵吵嚷嚷,渐渐听清是胖女人和秃头在互相埋怨,埋怨了一阵又一起骂手下的汉子,劳飞正听得入神,一个汉子气冲冲地进来,解开链子把劳飞拖进东屋。

劳飞一进屋就看见了蜷在地下的“废物”,“废物”满脸是血,翻着白眼正在抽搐,胖女人叫劳飞:“看看他还有救没有?”劳飞蹲下摸摸他的脉搏,跳动得又弱又急,赶紧告诉胖女人:“快送医院还有救!”秃头一歪嘴:“送个屁医院,你不就是学医的吗?”劳飞气坏了:“我学的是兽医!”秃头喝道:“什么人医兽医,人就是野兽!”

劳飞怒视着这只野兽,恨不得三拳两脚把他打死,可惜自己不是武松,只好忍下气跑回屋,拿了镇静药给“废物”灌下去,又忙着给他包扎止血,可“废物”还是昏迷不醒,劳飞急得大叫:“再不送医院人就完了!”秃头似乎醒悟到了什么,反倒笑起来:“完了也好,完了有完了的用处!”喝令手下把劳飞拖回屋锁起来。

回到屋里,劳飞突然明白了秃头的意思:他们要把“废物”的器官都卖掉!劳飞拖着链子跳起来,捶着门破口大骂,秃头带着人冲进来,扭住劳飞在一张表格上按下指印,又搜走了他的全部证件,秃头狞笑着说:“别骂了,‘废物’要自愿捐献遗体,算你是捐献人家属还不行吗?你就等着分红吧!”

劳飞扑上去要跟秃头拼命,两个汉子按住劳飞,收紧链子锁在床脚上,嘻嘻哈哈地笑着走了,劳飞直到骂哑了嗓子也没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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