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仇录

 
刀仇录
2016-12-27 17:15:38 /故事大全

明正统年间,蔚州境内。月夜之下,一个魁梧的身材挺刀而立,挂满络腮胡的脸颊,表情凶神恶煞。望着脚下庭院中进进出出的人,他坚定的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犹豫。

“日他娘的赵大通,这次要再杀错,看老子刘四不剁了你。”

待乌云蔽月,刘四纵身跃下,犹如天兵除魔。对着庭院众人一顿猛砍。

几个时辰之后,万籁俱寂,只见几个昏迷的妇女与孩童,被浑身带血的刘四提着扔向大街,“里面男的全被老子杀光了,对你们几个女人和小孩,老子他妈的下不去手啊。把你们打晕,任你们今后自生自灭吧。”

此时天已破晓,刘四杀了一夜,感到腹中空空。到井边洗干净血迹。晃了晃兜里沉甸甸的金子,“这张财主比之前王财主那可是有钱多了,他妈的,累了一晚上,买几个包子充充饥。”走了几步,突然似想起什么,满脸铁青,把刀往地上一插,怒腾腾道:“狗东西赵大通,又被这个龟儿子耍了。”

刘四来到赵大通茅屋前,一脚将门踹飞。赵大通此时正在家中裸着个身子睡觉。刘四二话不说,提起赵大通一丝不挂的身子,左右开弓,连扇六个嘴巴。打完之后往街上一扔。

“四爷……别…别打了…这大清早的撞鬼了叻!”

刘四满脸杀气“好个贼王八,我说你算命的,老子要你算个杀人凶手而已,之前告诉我是王员外,老子杀了他以后,发现他娘的才三十岁,比老子还小,怎么杀老子的爹妈啊?后来告诉我是张财主,老子又信了,杀光他一家才想起,格老子前几年才搬来的,之前一直住京城。赵大通啊赵大通,你这神算子的牌匾,该不该摘啊。”

赵大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四爷饶命,主要是这求神问卜,那是要请神仙的,请神仙能不花银子吗?可能你之前给的钱太少,神仙看不上,于是他就不发力,这神仙都不发力,你说我又怎么帮你嘛。”

刘四瞪大眼睛:“几百两也嫌少?”赵大通哆哆嗦嗦道:“这点钱在如今官老爷都看不上,何况神仙?”

刘四把身上包裹解开,十几琔金元宝滚落出来,抓起赵大通的头发。“格老子的看清楚!这够了没!”

赵大通双眼放光,捡起琔金元宝咬了几口,兴高采烈道:“够了,准够了,这次神仙老爷也要笑开怀呢!”

刘四哼了一声,“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再来问你,要还说不出个所以然,神仙保你也照砍。”

刘四为躲避官府通缉,只敢在野外胡乱搭个草棚,整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第二日清晨早饭也未吃,便匆匆赶到赵大通住处,

赵大通说:“四爷啊,当年你是五岁之时,叫一高人看中,被领去习武。可谁知才几个月不到,爹娘尽被殆人所杀。”

刘四道:"前事少提,老子是来问凶手的,你他娘到底占卜出来了没?"

赵大通道:“神仙老爷告诉我,此事百转千回,曲折至极,且事关天机,所谓天机不可……”话还没说完,刘四一巴掌招呼而上,“天你个头!你只告诉我是打算死还是打算说!”

赵大通捂着脸颊,结结巴巴道:“四……四爷息怒……我说……我说……!”

……

刘四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县衙,抬眼看着修得高大恢宏的衙门,“呸!”的一声,一脚将门踹开,

“大胆刁民,敢来县衙闹事,不要命了!”

望着气势汹汹,大步走来的衙役,刘四把刀晃了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到一时半会,“饶命啊,大侠,我知道你们侠义心肠,爱劫富济贫,你说,你要多少银子?一千两够不够?”县太爷李虎被刘四踩在脚下,惶恐至极,乌纱帽滚落一边。

“娘的一群酒囊饭袋,都不够老子砍的,姓李的,老子只问你,三十年前,有一对叫刘东的夫妻两被杀,此事你可知晓?”

李虎道:“敢问大侠……姓甚名谁?”

“爷爷姓刘名四,当年刘东的儿子是也!”

李虎结巴道:“本……本官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这三十年之前的事,哪……哪还能有甚印象。”

刘四知他装蒜,直接用刀在身上划出一条口子,"奶奶的想置身事外,赵大通你可认识?就是他让我来找的你!"

李虎一听到赵大通三字,脸顿时焉了下去,“刘四爷爷啊,我是清白的,这一切,这一切全是王振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可得找对人啊!”

刘四道:“王振是谁?”

李虎瞪大瞳孔叹道:“哎,兄弟啊,这下你的仇怕是报不了啦,王振现在身居司礼监掌印,那可是如今天子身前第一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就此罢手吧!否则自不量力,悔之晚矣。”

刘四冷哼两声,“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有仇必报!何况他不过区区一条走狗。你们庙堂之人串通一气,狼狈为奸,这事你绝对也脱不了干系!”

李虎面目涨红,刚想出口解释,刘四已手起刀落,割下首级。“哼,即使与你无关,待老子一走你还不马上跑去报信?。”

此时,一妇人带着一小孩走来,“老爷啊,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啊!……”

见到刘四手提丈夫头颅,还未来得及反应,刀刃早已封喉。那小孩被吓得脸色苍白,似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刘四将刀上的血细细擦干,一跃而去。

刘四埋头走在闹市之上,心里苦思着如何才能进入皇宫杀掉王振那厮。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师兄,好久不见!”

刘四回头见是一白衣公子,身边牵着一小童。记得是当年同门学艺的师弟秦明。刘四笑呵呵道:“兄弟啊,才几年不见,已喜添贵子了。”

秦明摸了摸儿子头,笑道:"师兄比以前更是威风凛凛。想必也成家立业了吧。"刘四叹道:“一言难尽。”

两人当下来到刘四住处,互相寒暄一番,秦明道:“师兄看来心事重重,不知遇上什么难题,可否说来让小弟听听。”

刘四与秦明均是孤儿,两人学艺之时互相照应多年,早已亲如手足。刘四也不见外,将一切事情如实道出。

秦明道:“若是如此,小弟或可帮师兄解此难题。”

刘四喜道:“若是兄弟肯助我复仇,为兄当真感激不尽。不知兄弟有何妙法?”

秦明从衣中拿出一封信件。说道:“我离开师门归乡之后,仗着一身武艺。整日在乡劫富济贫,一时间也积累了些虚名,又得县太爷胡意南赏识,留我在衙门当差。他道我身手不凡,不忍埋没在僻野乡间,遂将我推荐给当今朝廷只手遮天的王振为贴身护卫。这便是推荐信。”

刘四眼中放光道:“那兄弟是想……?”

秦明道:“正如师兄之意,王振此人臭名昭著,我路上也一直思考该不该投身于他,今日见师兄有此之难,那便再无疑惑了,你拿了我的推荐信,冒名顶替上京,我则带着稚子游山玩水去也。”

刘四跪下道:“今日得见师弟,犹如遇见菩萨,请受为兄一拜。”

秦明慌忙扶起,两人互相客套不已。

这时只见秦明之子急急忙忙跑来,手中拿着一只信鸽,“爹爹,胡伯来信说奶奶得了重病,非要你回去不可呢。”

秦明脸色一变,接过信封看了一遍,对刘四道:“家母重病,岌岌可危,小弟身为人子,当快速回去尽孝。”

刘四道:“没事没事,兄弟尽管去照看伯母,我拿了推荐信也当立马启程上京了。”

秦明抓住刘四手道:“我既已回乡,县太爷自然知道我未上京赴任。若王振身旁无故多出另一个秦明,追究起来,必将殃及多人啊。师兄,事发突然,小弟此时亦心余力而力不足,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刘四似泄气的皮球,低垂着眼皮,沉默不语。

秦明道:“等我把家母之事办完之后,定会再来寻兄,望保重。”

正待走时,刘四眼珠横了横,面无表情道:“为兄已有办法了。”

秦明刚要开问,突然眼前一黑,接着胸口一痛,魂魄早已飞出天外。

倾盆大雨,雷声轰鸣,刘四将秦明及其儿子尸体埋入屋旁,“师弟啊,你不会白死,等为兄杀了王振,便拿他人头来祭你。”

掩上最后一把土,盖住秦明死不瞑目的模样。

“在这之前,还得找点盘缠才行啊。”

……

赵大通惊道:“杀王振?……这四爷……您可想清楚了没?”

刘四一把揪住赵大通衣服,“管你鸟事,老子只是来问你要钱的。上次你他娘又算错了知道吗?”

赵大通道:“啥……也不是李虎吗?嘿嘿,不过那家伙家财万贯,四爷你肯定搜刮了不少吧。”

刘四一个嘴巴子迎上,“就晓得你小子哪会算什么卦,不过借老子的手给你敛财而已。还好这次知道了凶手是王振,总算没白跑一趟。不然准砍了你。”

一脚把赵大通踹在地上,开始翻箱倒柜搜罗钱财。可赵大通其人好吃懒做,且狡兔三窟,身上的银子早就嫖光赌光,其余的都埋在隐秘之处。

任刘四找个天翻地覆,也只找到几两碎银子。

刘四将碎银子往身上一兜,又踢了赵大通几脚,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这死贼寇,就凭你还想杀王振?不是说我不会算卦吗?哼,老子这次算你准不得好死!”赵大通见刘四走远。满脸愤恨表露无遗。

刘四从蔚州出发,一路马不停蹄,不到两日功夫便到了京城。

眼看不日便可手刃仇人,刘四热血沸腾,匆匆吃饱了饭,四处打听了一番,遂得知他一平民要见到王振,必得身居少卿之职的周世行引荐才可。

可刘四乡野武夫,一无身份,二无钱财,想要见朝廷高官谈何容易。

前两次登门,均被看门守卫二话不说赶了出去,即使带着推荐信也无济于事。

刘四不好硬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用老方法最为靠谱。

于是当晚便劫了京城一户富人,虽然只偷得几百辆银子,但用来打发看门守卫,也绰绰有余。

好不容易进的府来,终于见到了时任大理寺世卿的张世行。

那张世行腆着大肚子,满脑肥肠,一说话颌下凸出三层赘肉,只见他拿着推荐信看了又看,无精打采道:“哦,你就是秦明?”

刘四点点头道:“回大人,正是小的。”

张世行眯缝着双眼,肥手撑着脑袋道:“你也知道王公公乃司礼监掌印,每日料理之事成千上万,这封推荐信是胡意南写的,虽然他号称是王公公以前的门生,可就凭一封信,你个草民就想得见王公公的话,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说完把信往地上一扔,懒散到:“好了,本官事物繁忙,拿着你的东西快滚吧。”

刘四吃了个闭门羹,心中不由恼火,暗道:“不想这京城之地,更是官威凌人!”

然这些日子以来,刘四已不是早前的愣头青。当即把藏着的几百两银子拿出来,走到张世行跟前道:“大人,小的……远道而来,……这……这身上……”

张世行斜眼瞥了瞥刘四手中,立马似被雷打中一般,肥躯一震,双手急忙将刘四推开,若不是刘四武艺高强,只怕被摔个四脚朝天。

“你……你敢贿赂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张世行面红耳赤,指着刘四道。

刘四手足无措,望着气急败坏的张世行心道:“莫非是老子看错了,这胖子还是个清官不成?”

“来人,把这乡野匹夫给我架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叫他知道天子脚下岂是他撒野的地方!”

刘四还未及反应,左右侍卫已将他一左一右架起,从后门丢了出去,事发突然,且大刀又没佩戴在身,刘四只能暗暗叫苦。

正待行刑之际,一阵急促的声音喊道:“慢着慢着!”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叟气喘吁吁跑来,侍卫停止水火棍,恭敬对那老叟喊道:“管家好!”

那管家一把扶起刘四,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当真讨打吗?”

刘四疑惑道:“我哪不懂规矩了,奶奶的,听说京城的人办事就得给钱,但给你家老爷钱,他格老子的怎还要打我?”

管家道:“骂你不懂规矩还顶嘴,小斯和老爷是一样的吗?去去去,今天把你身上那些银子给我,免你一顿板子了。”

不容刘四再说,两侍卫已将剩余的银子搜刮一空,徒留一身破衣烂衫。

刘四落寞地走在街上,越想越是疑惑。不由想起赵大通,其虽然为人不正,可好歹脑瓜子灵活,若有他在身旁,帮忙出个主意也好。

蓦地灵光一现,脑中忆起赵大通的话:“几百两这点钱在如今官老爷都看不上,何况神仙?”

刘四一拍大腿,“格老子的,好个狗官,原来是嫌少啊。”

刘四别的本事没有,但飞檐走壁,杀人劫财坐起来还是轻车熟路。自那一天开始,京城接二连三的官员,财主被洗劫。轻者只是钱库被盗,重者直接家破人亡,无一活口。

几日之内,北京城人心惶惶,到处戒严。

世卿府内,张世行看着堆积了整片地毯,快要赶上他人高的金银珠宝。油光满面的脸上笑意盎然。

“好好!那村夫还算识大体,他那一身本领也算物尽其用了。”

管家道:“老爷,如今那家伙把京城搞得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现已惊动了圣上,听说锦衣卫就要出马啦。要是一不小心被那帮家伙发现府中这许多财宝,只怕……”

张世行冷笑道:“本官岂是贪得无厌之人?那村夫自然不可再留,不过还得再帮我办一件事。他武功高强,本官可是很惜才的,物尽其用嘛,哈哈!”

又是夜黑风高,乌云蔽月。刘四满脸是血,步伐踉跄,更有一条胳膊被齐齐斩断,而在他身下,堆积着数十倍之多的尸体。

“他娘的……姓洪的狗官竟然有这么多高手护卫……”吐了一口血,继续艰难向前挺进,再坚持一会,就能达到此行目的了。

“等杀了你,张世行就允许老子见王振了,到时候,老子大仇得报,这身武艺也算没有白学……”

在不远处,一个身着一品官服之人,他双眼布满血丝,身上多处刀伤,虽然已是奄奄一息,但神情之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声音有气无力道:“我洪正平日爱民如子,奉公守法,上不负江山社稷,下不负列祖列宗,你……你到底与我何怨何仇?要如此赶尽杀绝?”

刘四身受重伤,耳目不清,只记得心中唯一的念头,

“西城洪正大人欲篡位谋反,若你能将他除掉立功,别说见王公公,就是要见圣上也易如反掌。说不定圣上一时高兴,还会封你个大官,到时候和王公公平起平坐也不一定啊。”

张世行说过的话余音绕梁,激起刘四本以薄弱的意志。

血红的双眼,因复仇而糜烂的心灵,只有一个声音”杀!杀……“

刘四醒来之时,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伤口的剧痛一阵阵撕裂神经。他迷迷糊糊望见,眼前有三个人,一个坐着太师椅,其余两人各站左右。

太师椅上那人气质怪异,脸上像涂了胭脂,已是花甲之年的面孔,却白白净净,没有一缕胡须。

而分侍在太师椅两旁的,竟然是赵大通和张世行!

赵大通点头哈腰对中间太师椅上之人道:“王公公,要知我所说的是否属实,尽管问问这刘四便可。”

刘四喝道:“赵大通,操你娘的怎么在这里?那老家伙是什么人?”

太师椅上之人脸色苍白,双眼冰冷。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杂家便是王振,听说你为了找杂家,特意从蔚州跑到京城。哎,你这一路留下的累累尸骨,竟是为杂家而起。想到此,杂家心里好生不安啊。”

刘四一口唾沫喷出,险些吐在王振脸上,“好你个狗贼,进宫做了公公又如何,有种放了老子,保准把你上面的头也给一并剁了!”

王振阴笑一声,“你就是当年刘东的儿子啊,杂家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乡里之间谁不知道你父亲飞扬拨扈,仗势欺人。当年杂家不过欠你父亲一点赌债,他便烧我房屋,毁我田地,杂家拦截不住,不经意间把他杀死了,你娘气愤不过,也自杀随你爹而去。这件事,当时李虎还有三岁的赵大通可都看在眼里的。”

刘四道:“好个赵大通,原来一开始就知道凶手,你骗的的老子滥杀无辜,现在又向着王振揭发老子。别忘了,老子这笔血债,可也有你的一份。”

赵大通道:“可别血口喷人啊,四爷。人是你杀的,钱是你抢的,与我何干?嘿嘿,我可与你不同,我曾经给自己算过,天生的贵人命,即使死,那也是贵人的死法,拉我下马,你就甭想了。”

王振接着道:“杂家杀了人,为了躲避官府,整日活的提心吊胆,最后实在无路可走,不得不选择进宫。那几年,当真是活的生不如死。”

用手帕擦擦湿润的眼角,“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次幸好大通及时赶到京城来将事情告诉了我,不然……不然杂家只怕凶多吉少……”

张世行道:“王公公,此贼在蔚州作恶多端,杀财主,杀县令,连朋友秦明也没能逃过毒手,也是最近把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如今更是穷凶极恶,连一品大员,为官清廉的洪正大人也死于其屠刀之下。真可谓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哼,快说,你把抢劫的钱财都藏到哪了?若是能悉数交出,还可让你死个痛快!”

刘四呲目欲裂,一口血痰喷出。“狗官……狗官……”

接连呕了几口血之后,只见其摇头晃脑,目光呆滞,嘴巴似再不能休停,只痴痴念叨这狗官两字。

王振道:“看来身心受创,已是疯了。”

张世行道:“既然如此,就该将其菜市口凌迟处决,以谢京城民愤。”

王振摇摇手道:“剐一个疯子有何乐趣,圣上马上便要发兵瓦刺,御驾亲征,到时候你们二人随我一起出驾,也能分得不小功劳。而这刘四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刚好可做个马前卒。”

二人听到立马就要指挥千军,横扫战场,不由喜不自胜。

张世行道:“可是王公公,这家伙如今心智不全,留在军中只怕会徒生事端。”

王振道:“能上阵杀敌便可,若能杀贼,那便是杂家之功。若成炮灰一命呜呼,正可出杂家心头之气。

赵大通拜服于地,大声道:”王公公神机妙算,震古烁今,无人可比啊。“

王振嘿嘿低笑两声,随手一锭银子扔向赵大通道:”大通啊,帮杂家算算,这次出征瓦刺,战果如何啊?“

赵大通道:“定然是旗开得胜,全歼鞑军,扬我大明国威!”

三人笑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

明正统十四年秋,英宗朱祁镇率五十万大军亲征蒙古瓦刺,行至土木堡之地,突遭瓦刺大军围攻,明军措手不及,被杀的尸横遍野,五十万精锐损失殆尽,英宗亦被敌军俘虏。

王振其时正处乱军之中,可他区区一阉人,毫无军事能力,于败军中惊慌失措,奔走呼救,可兵慌马乱之局,天子亦岌岌可危,何况王振?

恰在这时,只见远处火海中走来一明军,此人武艺高强,气势汹汹。周围敌军皆莫敢近,王振喜出望外,料想此番必可逃出生天。

待那明军走近,只见他手握铁锤,只剩一条臂膀。一边走。一边不停念叨:“狗官……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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