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桂花开了、银杏黄了、枫叶红了的季节。也许是夏天不热、秋天不凉的缘故吧,今年的桂花开得乱了。9月初的时候,一大批木樨就早早地开放了,国庆节以后所有的桂花正式绽放,到了10月中旬以后,开过一茬的木樨再次星星点点展露花苞并渐次开放。别以为我说的这些是四季桂,那可都是往年只开一茬的桂花树啊。就连采摘过果实的石榴树,这几天也是不合时宜地花开二度。
距离我家不远的南门路旁,景观带上清一色新栽种不几年的银杏树,今年也是早早地就硕果累累挂满枝头。电视里不止一次报道过,路边树上的果子不能吃,因为其受到汽车尾气等污染,进食后会危及人身健康的。可是近来,新村里或菜场边,叫卖白果的摊贩不在少数。尽管这些摊贩都信誓旦旦说都是产地东山、西山的花果山正宗白果,但看那果实的个头大小,我就能辨别出其中特小号的肯定就是本市路边或景观带的品种。我还真为那些产自城市污染环境里的果实捏了把汗,消费者都把持得住吗?便宜没好货啊!
远的不说,距离我家最近的银杏带起码就有3条,前面说过了,南门路1条,还有2条分别位于南门路附近的护城河景观带,也就是南园桥东面的护城河南侧及北侧各一条。按照我的知识和经验,景观带里的那两条银杏带的果实因为远离道路,所以它的质量应该少受污染、应该可以食用。
景观带内有桂花,桂花盛开后就有市民张着床单打桂花、收集桂花;景观带内有杨梅树,杨梅还是青涩的时候就有市民迫不及待上树采摘一空;景观带内还有桔子、石榴、梨等其它水果,没等果实熟了,树上早就空空如也。鉴此,某些个市民的素质可见一斑。尤其是,偷摘果子还要折断树枝,甚至晨练时要将树枝当单杠使用的行为,都是十分令人侧目、不屑的。
原先每年到了应市的时候,我都要购买白果作保健食品。可是记不清从哪年开始,我就不用自己购买白果了。是妻子通知我的,说是景观带内靠近南园桥东南堍茶室旁的公共厕所新招聘了承包人,那承包人姓陆并且也是下过乡插过队的老知青。我于是就在晨练快走的时候与妻子一起顺道去拜访。“我是原市六中67届初中毕业生,1968年12月13日插队到了昆山县石牌公社……”老陆。我就以他当时的职务称呼他:“陆所长你好!我是原江苏师院附中67届初中毕业生,我也是1968年12月13日插队到了昆山县石牌公社的知青。”我和陆所长就此攀上了插友的知青关系。
“听说你喜欢吃白果,”陆所长胸有成竹说:“你就不必再花钱买了,你看这里庭院内这株胸径起码在30厘米以上的参天白果树,树上结满了白果,我也不用上树采摘、更不用去采摘别的白果树。这里每天都会有掉落一地的白果,以后每天早晨你们出来练步时就顺便过来品尝吧!”
从那以后,每天早晨的老辰光,陆所长就会派遣他招聘的清洁工丁阿姨远远张望,待看见我和妻子身影,丁阿姨就立即向陆所长报信:“来了、来了!”陆所长就会随即开启他自备的微波炉,等我们到达跟前,陆所长就及时把冒着热气的白果双手奉上。
“太多了、太多了!”我半是客气半是把持度量说:“每人每天7粒足矣,再多则超过承受限度了。”“不多的,这里的品种都是特小号的。”陆所长解释:“每天7粒,指的是出产于本地东、西山及苏北泰兴的大号品种。”这也让我明白了特小号的白果产地就在这儿的我家的左近。
一来二去的,我也统计不清自己与妻子到底一共吃了陆所长多少白果了。可是我明白,陆所长为此专门还从家里搬来了微波炉,这就让我的白吃白果徒增陆所长成本了。陆所长平素可是勤俭节约着呢,家里的衣物他会拿到工作场所用公厕里的水洗涤;每天家里的热水都是他在工作场所烧好了再于下班时带回家去的。我还明白,为银杏果脱去浆汁及外皮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营生,这期间可以想见陆所长吃辛吃苦的任劳任怨。
陆所长插队10年后才返回苏州,读了医科大学后被派遣到国企当厂医。之后,国企转制,陆医生下岗,于是他才不得不屈才竞聘当了这所长。陆所长大我1岁,他在所长位子上干到2011年年满60岁正式退休。
2012年之后,每到银杏挂果、泛黄、收获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陆所长。今年,又到白果应市的时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