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上月光皎洁,秋风萧瑟吹动着凌晓云的白袍,凌晓云像一尊塑像一动不动。
剑,就在他的腰间,极普通的剑,说它是一个铁片也不为过。
他在等着决斗,不,应该说是报仇,这仇恨在他心里整整埋了十年,十年磨一剑,现在他有能力报仇了。
是的,现在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凌晓云腰间的这把剑,多少使用剑名家都败在了他这把普通的剑下。
他剑法的诡异,一万个人有一万个说法,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的描述。
对着皓月他心潮澎湃,为了今天他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这一天终于来了。
泪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流下,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愿望就要实现的激动与不安让他的表情出奇的复杂,是喜悦,是激动,还是委屈?
一个人悄无生息的出现在凌晓云的身后,也像一尊塑像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晓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是的,作为一个剑客是要无情的,他已经有十年不曾流泪了,自从他的母亲和他的养父凌萧天枉死之后就不再流泪了。
“你终于来了。”冷冰冰的声音从凌晓云的嘴里传出。
“是的,我来了。”那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情,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关怀。
“凌萧天是你杀的?”凌晓云的语气里充满了恨。
“是我杀的。”那人并不否认。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凌晓云的声音依然冰冷,就想他的剑锋一样。
“知道,从你剑法练成的那一刻。”那人的声音依旧温情平静。
“哼哼……”凌晓云冷笑着说:“很好!你躲的很辛苦吧!”
“是的!”那人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躲着我,自己的债早晚要还的。”凌晓云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视。
“我,没有把握能赢你。”那人从不做做回答的都是如此爽快。
“呵呵,看来你今天有把握打赢我了?”凌晓云傲慢的说。
“没有。”那人并不在意。
“那你还是来了,算你还是条汗子。”凌晓云的声音又变的冰冷了起来。
那人苦笑……
“拔出你的剑吧!”凌晓云自始至终都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的剑还是静静的挂在他的腰间。
那人缓缓的颤抖着拔出了他的剑,他的剑身已经生锈,可见这把剑已经很久没有拔出来过了。
仔细看会发现那人和他的剑一样老,头发已经花白,腰已经挺不值了,脸上的沟壑仿佛已经刻到了颧骨里,不是因为他那鹰一般锋利的眼神,谁也看不出他就是曾经的剑客吴魂。
“出招吧!”凌晓云淡淡的说,仿佛他只是这场决斗的看客一样。
吴魂颤抖这抬起了他的剑,缓慢的递向凌晓云的腰眼。
吴魂的剑离凌晓云的身体只有一寸的时候,凌晓云的剑已经刺破了吴魂的胸膛,刺入了他十年来饱受折磨的心脏。
这一刻吴魂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凌晓云不能相信自己恨了十年的人就这样毫无反抗的就倒在了自己的剑下,他不能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还手?”凌晓云的嘴唇在颤抖。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父亲。”吴魂说的很慈祥,轻轻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半玉镯。
吴魂看着凌晓云俊美的脸庞很慈祥的笑,很满足。因为他终于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凌晓云看到吴魂手里的半个玉镯他的手在颤抖,他想起了他母亲给他的半个玉镯说:“拿着那半个玉镯的人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想到了十年前他母亲去世前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晓云,不要去找吴魂报仇,永远不要,他是你的,你的……”
凌晓云想过千百种母亲未说完的话,但是从没想到仇人是他的父亲。
眼前这个自己仇恨了十年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不可能,不可能!”凌晓云的精神崩溃了。
吴魂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的生命,结束了他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凌晓云仰天长啸!
命运总是叫人无奈!
听说后来凌晓云成了一个酒鬼,混迹在最下流最肮脏的地方。
他再也不能使剑了,因为自从吴魂倒在他的剑下之后他的手就不停的颤抖,剑客的手怎么能颤抖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