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文和妻子都有比较稳定的工作,每月靠固定的工资生活,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渐渐地王小文发现做生意的姐姐和姐夫的日子越过越好,不仅全款买了一辆商务车,而且马上就要搬到新房子里居住了。看着自己一家还过着千年不变的生活,王小文感觉很对不起妻子和女儿,于是他每天下班后都去姐姐的店里逛一逛。
三年前,王小文的姐姐在市区步行街租了一个小门面,开始只是做着奶茶生意,几乎天天亏本,那段时间姐夫一人打理店子,姐姐则出去找别的工作干,例如房地产公司话务员、城乡结合部服装厂的缝纫女工等。后来,他们将生意拓展到煎饼、炸鸡排、炸鸡腿、关东煮等多种业务后,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这以后,姐姐干脆不出去找活儿干了,两口子专心做着自己的小吃生意。王小文每次到姐姐的店里,都帮忙打些下手,但只要姐姐要做煎饼了,王小文都会凑到跟前去看看。再后来,姐姐、姐夫忙起来的时候,有顾客要煎饼,王小文就会帮忙做一下。
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王小文下班后没有再去姐姐的店里,而是径直回到家,对妻子说:“小易,我跟你商量个事。”妻子正忙着做晚饭,没工夫搭理王小文,王小文神秘兮兮地凑到厨房,跟小易说:“我已经偷师成功了!”小易白了王小文一眼说:“什么偷师啊?你还武林秘籍呢,是吧?”“是啊,我姐店里的煎饼,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着?你也要开店?抢你亲姐姐的生意?你损不损啊?”小易一边说一边把装盘的菜端去客厅。王小文紧跟其后说:“这与损不损无关的,我只做煎饼一项,其他都不做,怎么说是抢我姐的生意呢?再说我想开店也得有时间啊,平时不是还要上班吗?”“那你偷的哪门子的师啊?”小易暗自好笑,“我看你啊,就下班后去给你姐义务帮帮忙就好了。”“你听我说啊,这事我已经盘算好久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下班比我早一点,先把面调好,我每天下班后就骑三轮车去做煎饼,摆个摊。”王小文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摆摊?万一被你领导、同事看到了,肯定传得沸沸扬扬啦!丢人呐。”“丢什么人?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下班时间搞点副业贴补贴补家用,大家不会说什么的。再说是我去,又不让你去,我不嫌丢人。”就这样,练摊的事儿就算说定了。
说做就做,第二天,王小文下班后火急火燎地冲回家,小易果然已经把面调好了。三下五除二,王小文把鸡蛋、调味酱等原料都收拾好了,煤气罐和煎饼鏊子都装上三轮车后就出门去了。王小文骑着三轮车在繁华地段徘徊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城管后,他把车子停在一边,支起煎饼鏊子,把原材料都码在桌子上,开始练摊。天色渐晚,出来散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中年男子慢悠悠晃过来问王小文:“你这是啥?”“煎饼”王小文兴奋地说,“来一个尝尝呗,5块一个。”“哦,5块,好吧,来一个。”中年男子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拿着手机说:“月月,我买了一个煎饼,你过来先尝尝。”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这么大人了,还吃零食啊。”一边说一边从煎饼上撕了一块儿,两人挽着手朝着广场中心慢慢走去。月月,这个名字好像听过,王小文借着广场的灯一看,这个月月不就是公司老板的老婆吗?“怪不得电影里间谍都喜欢装扮成小商贩,敢情这样才能探到真实敌情啊。看亲密程度,这个月月八成是有外遇了。”王小文暗自揣测着。“奶奶,那个叔叔在卖什么?”一个小男孩拉着一名年长的妇女小跑过来,“叔叔,你在卖啥呢?”孩子天真地问。“是煎饼。”王小文说。“奶奶,以前妈妈给我买过的,这个好吃,你给我买一个好吗?”小男孩仰头看着年长妇女说。“刚在家里吃过晚饭,不要吃这个了,外面卖的不卫生。”年长妇女说。“卫生的,奶奶,我家自己做的,绝对卫生。”王小文赶忙说。“用地沟油的小商贩也不承认他用地沟油啊,不买不买。宝宝,奶奶带你去找妈妈,去看广场舞吧。”年长妇女拉着孩子要走。“我就要吃这个,就要这个。”孩子哭闹了起来。“就5块一个,给孩子买一个呗。”王小文说。“5块倒是小事,万一不卫生那就是大事了。”年长妇女担忧地说。“我以后天天在这儿摆摊,不会有问题的。”王小文承诺道。“我就要吃嘛。”孩子闹着,年长妇女没辙了,掏出5块给王小文说:“万一不卫生, 一定来找你的。”“放心吧。”王小文笑着说。孩子捧着煎饼,蹦跳着跟着奶奶走了。夜色已晚,王小文的煎饼也卖得差不多了,他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刚走两步,感觉脚下踩了一个东西,王小文踢了一下,那个东西朝前翻滚了两下,王小文低头一看,是个长方形的包裹。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捡起包裹,发现是个手绢裹着又用牛皮筋箍了两圈,好奇心使然,王小文打开包裹,里面掉出3札钱,看起来足足有3万元钱,王小文惊呆了。
回到家,王小文躲进厕所仔细数了数,确实是3万块没错,他忍住没敢跟小易说捡到钱的事。直到睡觉时,王小文试探着问小易:“老婆,你要是捡到几万块钱会怎么办呢?想想可是咱们卖几千个煎饼的钱啊。”“高兴是高兴,可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丢了肯定着急,不是自己的我不会要的,花着心不安。”小易喃喃地说,王小文没作声。
第二天,依旧到原地练摊,王小文想也许失主会到这里找钱的。果然,天色刚刚暗下来,昨天的那位年长妇女就出现了,远远看到王小文后,她朝着煎饼摊冲过来:“小伙子,昨天你捡到什么东西没有?”奶奶气喘吁吁地问。“您丢什么了?”王小文故意问道。“哎呀,你也没捡到那就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了”老奶奶双手拍着大腿说,“那可是我卖农村祖屋的钱呐!”“多少钱?”“3万块,儿子一直说要帮我存银行,我不放心,就天天随身带着,不曾想就这样丢了,早知道存银行就好了。”老奶奶懊恼地说。“是不是用手绢包着的?”王小文问。“你说啥?是呀,是我孙子的变形金刚图案的手绢,还用牛皮筋箍了的。”“是这个吗?”王小文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那个包裹,递给老奶奶。“哎呀,对的呀,就是这个。”老奶奶兴奋地接过包裹,“真是个好小伙啊,谢谢你。”“没事儿,没事儿。”王小文笑着说。
当晚要收摊的时候,远远听见“小伙子,你先不要走。”好像是老奶奶的声音,王小文站在原地,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老奶奶和另外两个人,四个人一起朝这边跑来。“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讹我吧,3万我可都给你了啊,不会又说少几张吧。”王小文想着,不由地跑向三轮车,准备溜之大吉。“站住,你站住。”那名中年男子眼疾手快,赶上一步来按住王小文的三轮车。“大哥,我是小本生意,不容易啊。”王小文哀求着,看到中年男子。“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老板,我是下班后摆摊做做小生意的,昨天刚开始摆的。”王小文主动坦白。“小伙子,你看我年纪大了,刚才都没有给你些钱答谢,我真是兴奋过头了。”老奶奶赶上来,把1000块塞到王小文手中,转头对老板说:“儿子,就是这个好心的小伙子把钱还给我的。”“不用,不用。”王小文双手推着钱,老板笑着说:“拿着吧,大晚上赶过来就是为了答谢你的。”“拿着,拿着”老奶奶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王小文的口袋里。王小文想了想说:“老板,有件事情我不讲不快啊,我昨天看到您夫人和一个中年男子挽着手在逛街,还买了我一个煎饼呢。”“没想到广场上你还安插眼线啊。”月月跑过来,喘着气说。“哈哈”老板指着跑在最后面的那名中年男子说,“是他吗?”王小文仔细看了看,郑重地点了点头:“就是他。”“介绍一下哦,这是我大舅子,前几天刚跟我丈母娘一起到城里来的。”王小文在众人的笑声中不好意思地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