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约定、一个3年之约,我常常光顾南园桥下的双亭。南园桥下护城河畔是我和妻子练习快走的地方,那双亭也就位于桥东北侧约200米。我的那个约定是与老友袁师傅的相约,我俩约好了要在这双亭里再次见面的。
我与袁师傅相识相熟好多年了。袁师傅那时约莫7旬年纪,早年从军、退伍后来到本市国企做管理工作的他,这些经历与我相仿。我也当过兵,退伍后也到国企工作,认识袁师傅的时候我还没退休,我还在国企从事管理工作。因此,我就与袁师傅有了共同语言。
袁师傅退休后独自居住在南环新村,他时常也会去南园桥北堍的玉兰新村走走女儿家。但他每天呆的最多的就是那双亭,他在那里吹笛子、拉胡琴。他的技艺虽不在我之上,然而他却坚持不懈地到那里去找乐子。有一天,我拿着相机为他拍照,我说:“我要将你收录进我的博客!”“那你在博客里就称呼我为‘山坡’吧。”袁师傅的意见我采纳了。
忽然有一天,袁师傅貌似特意在双亭等我,他的乐器都收拾齐整了。见面之后他说:“老南环新村改造启动了,我要到别处过渡居住。3年后待我回迁新南环时我俩再到这里相聚,届时我会带你到我的新居去参观,我还有许多故事也将于3年之后等着你到我家来采访!”之后的日子里,袁师傅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且一晃就是整整3年过去了。
新南环改造竣工后从去年6月起开始交房,陆陆续续的回迁户入住新居,许多老朋友的新居室我和妻子已经造访,其他未及登门的回迁的朋友我基本上都在新南环有过路遇。可惟独袁师傅,我与他至今还未曾照面。
我和妻子一次次在南园桥下行走,一次次到双亭找寻。那里的情景已经今非昔比,玩乐器的没了踪影,有的只是围城酣战。天气晴好的日子,双亭里面打扑克的老人济济一堂,少则3、4桌,多则5、6桌。所谓的桌子也就是破木箱等临时搭起来的,所谓的凳子也就是石头、砖块等得过且过地将就的。
找不到袁师傅,我和妻子偶尔也会驻足稍事旁观。一位双手都明显哆嗦的老太手里只剩下一个3和一个4,她在等着输。“你们从哪儿来的?”我随意问了一句。
“从新南环来的。”有人边打牌边搭理:“新南环交房以后,许多沿街门面基本空置,建造得十分气派的社区文化中心、卫生所大楼、老年活动中心以及社区办公楼等,迟迟不见启用。我们不来这边也没处去啊!”
一局打完,输牌的用硬币付浇头,有的桌面按每局1毛、有的按输的牌数每张1毛。仔细看来,这亭子里玩牌的几乎每人都持有一个用过的铁皮罐头盒子,用来盛放硬币。“我看大桥底下也有许多牌桌,可他们的桌椅都是正规的。”我提出眼见为实的差异:“并且他们都是玩纸币的,他们桌上看得见1元、5元、10元甚至100元的钞票啊。”
“他们都是事业单位身份退休的,而我们这里都是企业单位身份退休的,”立即有多人回答:“收入不一样,输赢的浇头就不一样!等着吧,据说是5年之后双轨制会并轨,我们要是能活到那个年纪,我们也玩得起纸币了。”
“有没有没有退休收入的在这里打牌的呢?”我干脆做起了社会调查。
“没有正当收入的要么不玩,要玩的也就到赌场玩大的去了!”有人回复。
“有没有公务员退休的也在这块儿打牌呢?譬如在大桥底下。”我深入调查。
“公务员退休的要玩就玩到外地或国外去了,他们得消化那些吃不完用不完的退休金不是?”答复者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我和妻子日复一日继续徜徉在南园桥下,继续搜寻到双亭里边。袁师傅依然没有如我们所愿地出现,有的只是退休者牌局的兴盛态势持续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