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公交车上挤得像酸菜缸里藏酸菜。刚上公交,一个老者和一个孕妇同时抢到一个写有“老、弱、病、残、孕妇”专位的椅子。
老者先开口:“我年纪大,让我坐吧。”
孕妇接口:“我有身孕,你应该让我呀。”
老者补充说:“我坐到终点站,路途遥远。”
孕妇不甘示弱道:“我虽然不到终点站,却也离终点站不远。”
老者指着关节处说:“我腿脚不便还关节炎。”
孕妇挺起大肚子说:“我身怀八甲还低血糖。”
老者见她没有丝毫让坐的意思,撸起袖子说:“我是个出了名的倔老头,连驴都倔不过我。”说完,把没有抽完的烟头狠狠地拧在玻璃上,然后扔出窗外,玻璃窗上留下了一个黑黑的炭记。
孕妇还以颜色,一边不屑地伸出不雅的中指,比划说:“我是小辣椒,朝天椒都得让我三分。四川的朝天椒你知道吗?辣死你这个不吃辣的南方人。”说完,舌头上下翻动几下,做了个《陈佩斯与朱时茂》小品中抢吃胡椒面,辣得陈佩斯翻动舌头的动作。
老者看到她仍停在空中不雅的中指,说:“你敢做这么不雅的运作,难道我怕你这个外地人吗?”说完,便有了肢体接触。
看着他们越来越浓的火药味,有人主动要让位给他们,但他们都不领情。我知道他们在较劲,其实站个十几二十分钟,对于谁都完全没问题。
眼看一场推扯不可避免。我暗想:如果老者被推倒,后果很难设想,因为毕竟上了年级的人,随便摔倒都可能一命呜呼。如果孕妇被推倒,早产在所难免,也可能造成婴儿夭折。
我跨出二步走到他们中间说:“这位置让我坐行吗?”
他们暂停了肢体接触,不屑地看着我。老者轻蔑地说:“死胖了,神经痛。我们都争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让给你坐呢。况且,你没看清座位旁边写着谁坐的吗?你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猪。想趁火打劫,没门。”孕妇也咕哝道:“不要脸,想渔翁得利,去你妈的……”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展开粗得像水桶般的大腿说:“大爷,你坐在我左腿上,美女,你坐在我右腿上,我敢保证这比坐硬座舒服得多。这样一来,你们的矛盾不单解决了,又坐了个软座,何乐不为?”
尽管我是出于真心想解决他们的矛盾,也有这个承载能力,但他们最终都没有坐下来。
到终点站的前一个站,孕妇要下车了。老者突然红起脸说:“姑娘,是我错了,都怪我太倔,下次碰到你我一定让坐。”
想不到,姑娘一边下车一边回应道:“大爷,我也错了,都是我平时太逞强,尊敬老人是社会应有的公德,如有下次,还是你坐吧。”
这时,我才想赶快站起来让坐,老者压着我的肩膀说:“死胖子,谢谢你。刚才我错骂你了,看来你并不比猪笨。”
我为猪不平地咕哝:“干吗要骂猪呢?猪除了屎尿和毛不能吃外,那样不是宝,就连它的一滴血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