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的对门张大哥，因为从冰河水里救起了不慎落水的一对母子，上了电视，上了报纸，还受到了市里的表彰，还得了5000元的奖励，简直成了大英雄。阿p有点不服气，你老张能当，我就不能当吗，你老张不就是会狗刨吗，我阿p可是曾经的市游泳季军，河里救几个人还不小菜一碟呀！对，我也去救人，也来个英雄当当，也拿他几千元奖金。阿p想好了，去河里救人。可是这事他觉得不能告诉小兰，河里救人总是有危险的，就是没危险，冰冷的河水，说不定也的闹感冒。小兰胆子小，心疼他，说了肯定不让他去。等自己救完了人，给她个惊奇，跟着一块儿高兴就行了。 阿p不动声色，第二天正是周六，吃过早餐，就一个人上河边来了，选了一段河堤最陡峭，也是以前落水人最多的地段，就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盯着行人，尤其是女人骑单车带着孩子的，可是，一天也没有收获。第二天接着来，眼看天又要黑了，还是一无所获，便有些失望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路边上，摔倒了一个老爷子。哦，阿p打了个愣怔，心想，把老爷子扶起来，虽然够不上见义勇为那么英雄，但也是助人为乐呀。于是，就跑过去，弯腰去扶老爷子。 这时，旁边的一个大妈说话了：“不能扶！” 阿p抬头看了看她说：“干吗不能，老人摔倒没人扶，还要不要道德。”一句话把大妈说红了脸，赶快走开了。阿p这才弯腰去扶老爷子。 可是一扶，老爷子一哼唧，听起来挺痛苦。阿p懂点救护常识，老爷子一定是哪儿伤着了，动不得。就问老爷子：“你哪儿疼啊？”可一问三不知。阿p看出来了，老爷子痴呆呆的，精神有问题，可能是痴呆症。阿p忽然记起，这样的老人身上，一般都带有家庭地址，联系电话啥的，可是，摸遍了老爷子身上的衣袋也没找到。家人找不到，老人又受了伤，耽搁不得呀！阿p马上挂了120，不一会儿，急救车来了，把老爷子抬上车。阿p觉得自己该做的做完了，可是救护人员不让他走。阿p想想，帮忙帮到底吧，就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那边把老爷子推进病房要做检查，这边就叫阿p去缴费。阿p这下有点愣了，赶紧解释说：“我是过路的，我不认识他。”医生说：“知道你是过路的，可是你把人家撞倒了，应该负责呀。”“我没有撞他，我是扶他的。”阿p又解释。医生一腆脸说：“那好，你把他的家人叫来好了，这话你可以跟他的家人说。”“我哪儿知道啊！”“对呀，再说了就算你是做好人，也得做到底呀。这样吧，你先把费给缴了，等他的家人来了，再让他们还你，不就完了吗。”阿p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看病要紧。医生见他不说话了，又说：“去吧，不多，3000。”“3000！”这下阿p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医生一看，又加了一句：“不缴费，你就把人带走，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反正人是你送来的。”阿p又没辙了。来到了缴费处，阿p才忽然想到，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给小兰打电话了：“老婆，快送3000块钱来，我在三院里。”“啊，你怎么啦？”小兰吓了一跳。“我、我没、怎么，可是、可是，我、我碰人了。”阿p忽然觉得不能实话实说，怕实说了，小兰不拿钱。可是说完了又闹心！小兰听得啊了声，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碰的严重吗？”“不知道，正检查。”“哎哟，阿p呀阿p呀，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小兰放了电话，从压箱底的钱里拿出3000元，打的来到了医院，把钱缴了。 检查的结果还好，老爷子没大碍，只是点皮外伤。 钱缴了，给老爷子做了全面检查，还没用完，医生就告诉阿p，还得住院观察几天。阿p能说什么，听医生的吧，再说也得等他的家人啊。 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老爷子的家人还没露面，老爷子又一问三不知，阿p就有点着急了。家人不来他不能走啊，再说走了垫付的钱跟谁要去，只能呆在医院里，继续给老爷子当“儿子”。可阿p又一想，家人来了肯定会感谢他，说不定还会叫个记者来采访他呢。这么一想，阿p又偷着乐了。 等到第四天，总算把老爷子的儿子等来了。 这个儿子又黑又壮，姓许，叫大壮，是个摆地摊买炊具的。徐大壮白天没工夫，得守摊儿卖货，这几天是利用一早一晚找人的，一直没找到，都想放弃了，偶然间听人说，有个老人摔伤给120拉走了。徐大壮听后想了想，觉得有“好戏”了，傻爹有人给养着了，赶紧打电话从120那里问到了情况。来到医院进了病房，没看他爸，先看到守在一边的阿p，就指着阿p的鼻子吼道：“我爸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大哥大哥，老爷子……”阿p是想告诉他，老爷子不是他碰的，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因为小兰就在旁边，怕小兰听了跟他吵。 这个时候医生过来了，把徐大壮叫到值班室里问：“老爷子是你父亲？”徐大壮点头说是。“哦，可以出院了。”医生又说。医生之所以这么说，一是那3000元住院费已经所剩无几。二是这几天听阿p反复对他说，不是他碰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劝阿p不要扶的大妈，就是医生的妈。可是他不想说出真相，怕惹祸上身，给医院带来麻烦。但是他又很同情阿p，所以徐大壮一来就叫老爷子出院，不想让阿p再多花钱。徐大壮听了呢，瞪大眼珠子说：“出院！凭什么出院，不出院。”医生听了说：“不出院，你缴费吧。”“叫他们缴！”徐大壮气粗地说。医生看了看他说：“你父亲是自己摔倒的，不是他碰倒的，有目击者，一旦目击者出来作证，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徐大壮听了这话，看了看医生说：“你骗我，他傻呀。”“我干嘛骗你，我告诉你，目击者还不止一个。”徐大壮没话可说了。医生又说：“你父亲检查住院一共用了3000吧，这钱他们给预缴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我没告诉你。”徐大壮明白了，“好戏”没了，什么都没再说。 徐大壮从医生屋里出来，进了病房，看都没看阿p和小兰，从床上拉起老爷子就走了，连声招呼也没跟他们打。阿p看着他的后影儿：“哎、哎、哎！”愣是没说出下面的话来，因为小兰一直在后边掐着他腰上的肉。 病人出院了，护士长就把阿p叫了过去，先给了他一张单子，又说：“你到收费处结账吧”阿p想说什么，还是没法说，不光因为小兰在跟前没法说，还因为老爷子跟他儿子走了，说也没用了。 阿p愣怔了一会儿，忽然释然了，拿着单子结了账，总共花了2720元。小兰一看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数叨：“阿p呀阿p呀，你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啊，你这一碰3000块就没了呀！”“谁说就没了，这不还剩280了吗！”阿p还把手里的钱举给小兰看。可小兰还哭。阿p又哄小兰说：“老婆，不要这样吗。”“你还要我怎么样，还笑啊！”阿p听了说：“笑就对了。”“呸，我笑不出来！”“哎呀，老婆，你不想想吗，老爷子要是再住个十天半月的，咱不还得几千吗。” 小兰一听，是啊，于是看着阿p破涕为笑了。 阿p一看小兰笑了，说了句“走，回家。”于是，阿p前面走，小兰后面跟。一出医院大门口，正碰见那个大夫，对他点头笑了笑，阿p就又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