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七哼着小曲,一会儿左扭一下,一会儿右望一下。这一瑟,不由得走神了,就听见副驾驶上的张鹏飞惊叫一声:“小心、撞上了——”
老七大惊,本能地用力一扭方向盘,同时狠狠地踹下刹车,只听“咣当”一声,货车撞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老七的脑袋磕在了挡风玻璃上,他顾不得疼痛,抬眼看去,只见车旁有一只脏兮兮的笨狗,正张大嘴瞪着自己。老七顿时气愤地问张鹏飞:“你喊‘撞上了’,是说要撞上这只狗了?”
张鹏飞惊魂未定地说:“是啊,这只狗正好蹿出来,要不是我提醒你,你就把它碾车底下了。”
老七把车缓缓后倒,然后跳下车一看,车子保险杠都撞弯了。他眼睛差点喷出火来,指着张鹏飞叫道:“一只野狗,就算轧死了又能怎样?你大惊小怪的,现在我车撞成这样都怪你,你得赔我车。”
张鹏飞一听也火了,脸一沉,说:“野狗就能随便轧了?你还有没有点爱心?你不好好开车东张西望的,不检讨自己还有脸怪我?要不,咱找交警队去说说理?”
老七一看,这小伙子可不是软柿子,想随便拿捏人家不太可能,但车撞成这样,要修车就要花钱,这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老七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讲自己的苦衷,希望张鹏飞能多多少少补偿一点。不料张鹏飞不耐烦地说:“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别浪费时间,赶紧给我搬家去。”
老七的肺都快气炸了,可又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发狠:千万别让我逮住机会,要是让我逮住机会,看我不折腾出你尿来。
不多时到了张鹏飞家,他一个人住,没几样东西,很快装上车,拉到了他新租的房子。刚才谈价时两人就说好了,老七得帮人家把东西搬上楼。两人吭哧吭哧地抬着书桌上了五楼,张鹏飞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竟然是一所不错的两居室。刚把桌子摆好,张鹏飞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顺手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招呼老七下楼。
老七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只手机,七成新,翻盖的,他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车里除了那张书桌,就再没什么大件,两人各自拿了东西往上搬。老七故意拎了个比较沉的皮箱,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等他上到五楼时,张鹏飞已经又跑下去了。老七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他扔下皮箱,一把抓起那只手机,翻开盖,用力一掰,“咔嗒”一声,手机的接合处断了。
想象着张鹏飞发现手机时的样子,老七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正得意时,突然,关闭着的卧室门开了,一个年轻人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张鹏飞的同学袁晓勇,本来他想帮张鹏飞去搬家,可张鹏飞知道他上的是夜班,就没叫他。刚才他在屋里睡觉,听到外面有声音才出来察看。
老七第一趟上楼时,就看到那间卧室关着门,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人,大惊之下,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放在桌上,但已经晚了。袁晓勇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疑惑地问:“你是帮鹏飞搬家的?这不是他的手机吗?”说着,袁晓勇上前拿起手机,一掀盖,一下子发现了其中玄机,不由得大怒,一把揪住老七,喝道:“我说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干坏事呢!”
老七的汗都急下来了,赶紧说:“兄弟,求求你别声张,就当没看见这事,我……”
袁晓勇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当没看见?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在这时,张鹏飞拎着东西上楼来,见状一怔:“怎么了?”
听袁晓勇三言两语说明了事情经过,张鹏飞也火了,拽着老七就要去派出所。老七哪敢去派出所呀,万一再揪出点别的事怎么办?他赶紧说:“兄弟,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弄坏了你的手机,我赔,我赔还不行吗?你这手机多少钱?”
“瞅你这样,也就蔫坏的本事。”张鹏飞不屑地骂道,“我不讹你,这手机一千六百六十块钱买的,给钱给钱。”
老七一下子傻眼了,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眼珠一转,又有了鬼主意,苦着脸说:“我兜里没带那么多钱,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回头给你送来?”
如果张鹏飞答应,老七是绝对不会把钱送来的。他如意算盘打得挺美,可人家张鹏飞才不是傻子,一把从他兜里掏出那只苹果手机,说:“没钱可以,手机押这吧,正好我也没手机使了,什么时候送钱来,什么时候再把这手机赎回去。”
自己新买的手机,转眼就落入别人手里,老七的心都碎了,可偏偏又没什么办法,只好让张鹏飞打了个收条,然后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