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鹏和保罗签了合约之后,便向公司告了假,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回家去取祖传秘方。保罗特意派秘书琳达小姐陪他一同前往。
一路无话,转眼到了家乡的县城。段大鹏在梅园酒店开了个房间,安排琳达住下,对她说道:“我这就回家去取秘方。你要是闷了,可以到各处转转,这里有闻名天下的钧瓷,离少林寺也挺近的。有事儿咱们手机联系;我去去就回。”
琳达两臂圈在段大鹏脖子上,撒娇地说:“不嘛,我要同你一块回去,我一个人呆在这儿会寂寞的。”
“那可不行,带你回去,我媳妇非杀了我不可,误了公司的大事,你也不好向保罗先生交差呀!”段大鹏正色道。其实,他心里藏着鬼呢,因为秘方根本不是他段家祖传,能否拿到手他心里还在打鼓。
“你可不要耍滑头哟,不然,我会闯进你家大门的。”琳达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小嘴说道。
段大鹏的家在离县城十多公里一个叫老鸹陈的小村上。当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媳妇柳叶见他突然回来,既感到惊讶又异常高兴,8岁的女儿晓丽更是兴奋得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大半年没见着家人了,段大鹏不由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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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口子办完事后,媳妇听到丈夫长吁短叹,关切地问:“妮儿他爸,碰上啥糟心事啦?”
“唉,甭提了。”段大鹏叹道,“擦鞋店把地摊营生挤得快没法干了,幸亏咱有治脚气药勉强撑着。对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这事儿,药用完了,我想多带些出去。”
“那你打个电话,我给你寄去不就得了,来回跑,钱都扔路上了。”媳妇心疼路费,埋怨他道。
“人家不是想你嘛,”段大鹏抚摸着媳妇的头发说,“以后干脆咱自己配药得了,省得老问你娘家要,看人家的脸色。”
“咱又没方子,指望啥配?”
“不会让老爷子给咱说说配方?”
“吃根灯草,想得倒轻巧!”媳妇说,“俺爷把方子看得比他的命都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柳家祖传行医,到他这辈都16代了,全仗它撑门面呢。老祖宗还立下规矩,手艺和方子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现在俺爷还在,恐怕连俺爹俺哥也不知方子啥样呢!”
“就那种红砖面儿,有啥金贵哩?”段大鹏说,“也没见你家发了多大财,赶明儿我找老爷子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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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趁早别张那口,肯定没门儿。”媳妇道。
柳叶的话果然没瞎说,段大鹏连续在老丈人家泡了三天,柳叶的爷爷柳云斋那倔老头子任凭他嚼烂三寸长舌,也不露秘方的影子。加上琳达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逼,直把段大鹏给急得牙疼上火。
这天傍晚,段大鹏在村街上转悠着正想点子,迎面碰上中学同学三皇庙村的二保,他正耷拉着脑袋从汪大狗家的赌场出来。段大鹏一看便猜到二保准是又输得净了身,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连忙上前热情地和二保攀谈起来。
第二天一早,段大鹏便告别了媳妇柳叶,带着从老丈人家讨来的一包脚气药,搭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到了县城,段大鹏并没有去找琳达,而是另外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隔了一日,他先给媳妇打了个电话说已到滨江,让她放心;然后一个电话将二保招进了县城,先领他在一家馆子里猛吃海喝了一通,又带他在洗浴中心找了个小姐。完事之后,二保一拍胸脯说:“老同学如此看得起我二保,说吧,叫咱哥们做啥活儿?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砍胳膊卸大腿,大哥言语一声,兄弟我绝不眨眼!”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段大鹏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二保兄弟最近手头紧,想帮你一把助你发点财。听说刘家沟有个开小诊所的柳云斋,那老头手里有一块汉代雕花铜镜,弄到南方肯定能卖大钱。若是兄弟你想法把它弄到手,我拿到南方捣腾出去,咱哥俩二一添作五可就发了!”
“嗨,你算找对人啦!黑夜做活儿可是咱哥们儿的强项。”二保瞪大了眼睛,“东西搁在哪儿?”
“就在诊所老头子的药柜里锁着,用一个老檀木匣子装着。对了,千万别打开匣子,那东西见空气就氧化。”段大鹏说着掏出1000块钱,“这钱你先花着,等事成后咱哥俩在南方会合,你就等着发大财吧。不过,你要把铺子里值钱东西都卷走,弄它个底朝天,别让人家看出来是专奔那东西的。我在旅社等你,到手后我再给你1000。”
“哥们儿,你就瞧好吧!”二保说罢,揣上钱便钻进了夜幕里。
二保不愧是个飞贼高手,不消两个时辰,他便把一个檀木匣子交到了段大鹏手上。段大鹏又给了他1000块钱,嘱咐他赶快出去躲避风头,等他的好消息,自己便带着木匣去了梅园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