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的高材僧

 
寺庙里的高材僧
2017-04-10 12:01:21 /故事大全

寺庙里的高材僧-演不完世间百态,道不尽芸芸众生——生活故事,社会故事,悲欢离合!

一月前,大学教授德国人李博瀚感受法音,决心剃度;

一年前,北大学子柳智宇放弃了麻省理工学院的邀请决然入寺,发愿出家;

三年前,中国十大教育策划专家董春喜过尽千帆,顿悟上山:

四年前,中科院硕博连读研究生贤威抛却准科学家的光环,于此落发……

在龙泉寺,他们不再是头顶各种光环的芸芸众生相,他们被称为准净人、净人、居士和比丘;

在龙泉寺,他们携手共建“龙泉之声”网站,编织和尚“围脖”,一起将师父学诚的博客编辑成书;

在龙泉寺,他们早晚念经、分班学修,也一起甩开膀子参与龙泉寺的修缮扩建。

从义工别“研究生”

龙泉寺位于北京市凤凰岭自然风景区内。普通人认识龙泉寺,往往从当义工开始。每周末入寺当义工的平均有100人,多时达600人,上到60岁老人,下到3岁儿童。除却这大量的周末义工,龙泉寺还有近二百常住义工。他们大都是居士,最早是从2005年寺院恢复为正式宗教场所时就上山皈依。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的张琬钰,从学生时代当周末义工至今,已成长为龙泉寺居士中的“领导”。在寺里,她和居士们在德尘居工作、学修。

德尘居是居士团5大部办公的场所:工程部、文化部、慈善部、弘宣部、教化部。每个部都由寺中法师分管指导,寺中所有的居士均划入各部管理,部下设小组承担事务。这里的居士工作是一个完整的学习过程:在寮房斋堂中,念大米如山;在工地山野里,思物力维艰;在早晚课中,学佛教经典,在编写文章中,习四书五经;在慈善事务中,承孔孟之仁……寺庙无处不在的“传统文化”研修让张琬钰身上锤炼出有别于同龄人的谦和、从容。

另一位常住居士董春喜则像是在寺庙“上研究生”。进寺之前,董春喜一直做着和文化有关的工作。在筹备一个“走遍中国寺庙”项目时,董春喜上龙泉寺拜访时任中佛协副会长的学诚法师。没想到学诚法师的开示让他改变了所有计划。“师父的发言虽然只有短短的8分钟,但和我研究传统文化这么多年,搞了一些人生探索之后的结果是一样的。”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董春喜当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上山。万缘说放就放,董春喜连他曾引以为荣的“2007年中国十大教育策划专家”奖项也不再保留。3年前的春天,董春喜就这样拿着电脑、硬盘、佛教书籍和随身替换的衣服上了山。

上山3年,董春喜也几乎做遍了5大部的工作,他最引以为荣的是在2009年10月成立的文化部编辑室工作,“能写能编的人才都聚集到那儿了当时一共有12人,其中2个博士,3个硕士,其他的都是本科,”现在,他研究起了佛教文化教育,还打算写一本叫《中华教育广传》的书,“佛教就是佛陀的教育,佛陀对众生智善圆满的教育,是一种生命的教育。”

落发为僧的外国人

上了山,进了寺,才知道,不是穿了海青的都叫法师,不是剃了头发的都是和尚。就像我们出国念书一样,当和尚也有预科班,在寺庙里,这个预科班里的人叫做净人,在考入预科班之前,只能叫准净人,还要补习出家常识。

38岁的准净人Burkhard来自信仰天主教的德国,中文名李博瀚。来龙泉寺之前,他在台湾当大学教授,从事外文教学和文化交流工作,他最感兴趣的课题是,“一个人怎么样在自己的人生当中学习最多的语言。”在学习少数民族语言期间,受傣族人的佛教信仰影响,李博瀚对佛教产生兴趣。2010年4月,为了借中国的传统节日清明节纪念已故的父亲,李博瀚在龙泉寺举行的“祭祖报恩”法会上为父亲祷告。也是这一天,他爱上了这里浓厚的教学氛围,特别是学诚法师的八国语言微博和龙泉之声三语网站让李博瀚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6月,李博瀚搬入了龙泉寺,并要求直接落发为僧。

作为第一个在龙泉寺寻求出家的外国人,李博瀚正在适应这里的一切。以前他经常一个人做事,现在他要遵守寺中第一守则:随众。这里的修行强调随众共修,早晚殿,中午拜佛,下午诵经,这个模式显然让他满意,“这里好像一个家庭,比家庭好像还要更好。”在寺中一个月,李博瀚的人生目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闲时在龙泉寺翻译中心修改德语、法语、西班牙语博客的他,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将佛法推广到国外。

人才济济的“准出家人”队伍从准净人升为净人,需要经过考试,不在笔墨而在心灵。通过考试之后,才能成为净人,即排队准备剃度的“准出家人”。这个队伍里也是人才济济。2010年震动网络的北大学子柳智宇已顺利进入了净人的行列,他来龙泉寺之前的光辉历史偶尔还会被人提起——以满分摘得国际数学奥赛金牌,被保送至北京大学,申请到麻省理工学院全额奖学金。现在他和所有的净人一样,穿着灰色法衣,上殿、过堂、出坡、诵经、学习论典,每周二、三、四、五听法师固定讲课,平均一周五节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这都是为了适应日后的出家生活准备。

剃了头发,进入佛门,还不能当法师,而要从沙弥做起。沙弥与寺中最德高望重的比丘唯一区别在于还没受大戒,沙弥只持10戒,而比丘要持足250条戒律。在龙泉寺,比丘法师除了各自修行外,还要承担管理工作。

贤威是受过足戒的比丘,出家之前他是中科院硕博连读的高材生。然而,科研不能解答他心里的疑惑。实验室的佛经和成为居士的专家让他开始从佛教里去探求“生命是什么?”当他发现佛法比科学讲得更深之时,接受唯物教育长大的贤威认可了“无限生命”的命题。2006年8月他来龙泉寺当义工,第二年就退学上山。

现代化与“共产主义”

上山不代表与俗世完全脱节,我们的日常生活已离不开手机,龙泉寺亦然。龙泉寺中有8部手机,按照工作需要发给相关法师使用,但沙弥和净人不许使用手机,若与外界的联系,可以借用“客堂”的两部电话。僧众之间联系则通过电话留言或寺里专用的步话机进行。

寺里还有一种联络方式:网络。对外,与龙泉寺有关的QQ群有近两百个,它们承担着各自的功能:义工报名、出家联谊、网络学佛、法会事务……群中基本上为寺中居士,再配一名法师督导。对内,由于方丈学诚法师被喻为中国最擅长使用网络的和尚。因而寺中很多工作也与网络有关,网站更新、博客维护、数字图书馆建设……龙泉寺官网还开通了“网络佛学院”,内设视频、录音,只要上网均可学修。

在龙泉寺,有着一套几近“共产主义”的生活模式:龙泉寺不收门票,也不参与凤凰岭景区的门票分成;龙泉寺的和尚没有单资,衣食住行皆由寺庙统一配给,生病也由寺庙安排就诊用药。正是在这种衣食无忧的环境中,龙泉寺的僧团才得以安心学修。龙泉寺不依赖于法物流通,不依赖于香火布施,而要建设成为一座真正的道场。贤威的比丘同修不少人也是来自名校的“高材僧”:居士工程部负责法师是北航教授、现任监院是清华博士、方丈秘书贤清是清华大学硕博连读的研究生、贤庆法师来自北大哲学系……这也正是坊间将龙泉寺称为“清华北大分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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