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故事- 一个故事,一种人生;一段文章,一种生活;看世间百态,品人情冷暖,每一个故事、每一篇文章,都诠释活着的价值和不同的人生。
莎仁高娃蒙古族人,身材魁梧,脸盘宽大,肤色古铜,声如洪钟,以我们汉族看来那绝不是什么美女,汉族人喜欢女人小鸟依人,那一年,张好古所在的施工队在蒙古大草原施工,晚上住在牧民的帐篷里,酒量不行,晚上多喝了两杯就被安排在莎仁高娃床铺上了,其实那一天他醉得跟死猪一样什么也没干,莎仁高娃的父亲却不认账,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一把大砍刀问:“张好古你小子昨天晚上干的好事?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娶我女儿做老婆;二,我一刀砍下你的狗头。”
张好古叫苦不迭,只得把一个放羊姑娘娶回来做老婆,张好古最喜欢的歌曲是——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自从娶了莎仁高娃以后他就怀疑王洛宾是怎么写出这首歌曲的?是不是得了蒙古人的什么好处?哪里有什么好姑娘?其实张好古错了,蒙古美人有的是,只是他没有火气碰到罢了。
张好古面皮白净,举止斯文,跟莎仁高娃的确不那么般配,但是天底下有几对夫妻是般配的?虽然张好古不太喜欢莎仁高娃,日子还得过,婚后莎仁高娃为张好古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张天成像他妈,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三言两语不对付就举着一对大拳头要动武,典型一个蒙古人的后代,大学毕业自己开了一家电脑销售门店;女儿张雅丽长得像张好古,温文尔雅,读书极好,博士学位是在香港城市大完成的学业,后来也没回来,嫁给一个加拿大人洋鬼子啃洋面包去了。
莎仁高娃在地方政府里担任文员,据说那时候是为了照顾民族政策,特意安排的,张好古却一直是一个工人,夫妻俩有太多的不融洽。张好古觉得自己的老婆没有女人味,既不温柔又不体贴,莎仁高娃觉得自己的男人没有血性,不像蒙古汉子做爱能做的轰轰烈;张好古觉得莎仁高娃不会做饭菜,就会煮一大锅肉,而且没有味道,莎仁高娃觉得张好古没出息,几十年也没混上一官半职只能当一个小工人。孩子小的时候虽有矛盾,但双方都要顾及家庭孩子,尽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日子就在争争吵吵打发。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各自安家立业,两口子矛盾一发不可收拾,张好古那天喝了三两白酒,酒壮怂人胆,竟然抬手就给了莎仁高娃一耳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妈的逼,一辈子就没吃过一顿可口的菜,你他妈的还是一个女人吗?”
不曾想张好古压根儿就不是莎仁高娃的对手,莎仁高娃嚯地一声站立起来,伸出蒲扇般的巴掌只一掌就把张好古打翻在地,然后一个箭步跨过去一个骑马裆稳稳地骑在张好古身上,左右开弓直打得张好古嘴角流血,满地找牙,直到出完了那一口恶气才起身把这个没有男子汉气概男人丢在一边不管他。
张好古良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发烧的脸下定决心与莎仁高娃离婚,令张好古没想到的是莎仁高娃非常爽快,两人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张好古有一种鱼归大海鸟投林的快感,他渴望已久的找一个小鸟依人汉族女人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孔雅娴早年死了丈夫,三十八九岁年纪,一直寻觅不到如意郎君,一旦听说张好古离婚了,直截了当就把张好古领回家去了,虽然张好古比孔雅娴大十几岁,但是两人就像天生的一对地成的一双,出双入对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像一对鸳鸯鸟。张好古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一套合体的西装,平时还系着红领带,皮鞋擦得锃亮,头发特意经过修饰,纹丝不乱。众人都说张好古焕发了第二春。
这件事终于让莎仁高娃知道了,她冷笑一声说:“张好古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姑奶奶我是放羊出身的,羊群能放出去就能收回来,我养的羊岂能肥了别的女人?”然后她给儿子张天成下命令:去把你爹拎回来!
张好古对儿子说:“我已经与你妈离婚了,让她死了这条心,我现在日子过得正好怎么会跟你回去?”
张天成不客气地说:“姓张的,你听好了,如果你不回去我先砸了这个家,再打断你两根肋骨,把你拎回去交给我妈,你想好了再说话!”边说边捏了捏拳头。
张好古看了看儿子钵盂大的拳头,心里发虚,想想孔雅娴一个寡妇,对自己温柔体贴,你怎么好意思再连累她?只好灰溜溜地跟着儿子回到莎仁高娃身边去了。
邻居们都为孔雅娴鸣不平,说老张什么人嘛?来的时候空手白吃白喝白睡女人,说走就走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孔雅娴安慰自己说:“大家别说了,我权当让狗咬了一口,谁让老张是一只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