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嫖客遭遇前妓女(4)

 
前嫖客遭遇前妓女(4)
2015-08-18 08:40:24 /故事大全

罗飞花来办手续那天我故意躲开,猫在书店里看书。书店里倒比上次多几个人,那个中山装老汉依然固守在那里。我电话交代罗飞花,少说话,别人问也别多说,办完手续就走人。之前,我将老杨签字的报告交给老吴的时候,老吴有意无意地盘问我的同学叫什么,老杨都没告诉,我还能告诉他?我面露不悦地说你不认识的,现在外地工作。老吴尴尬地笑笑,我还以为在本县呢,本县有点头脸的我都认识。

随意抽出一本《宋词赏析》翻看,罗飞花来信息了:事情办妥了!只等钱到账,谢谢你!我冷冷地回复:那好吧。这种态度的言下之意是我已做到仁至义尽,自此我们恩断义绝,老死不再往来。“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刚好看到晏几道的词,这一句真他妈绝了,简直就是为我私人定制的。

我想请你吃个饭!又来了短信。

我头皮一麻。这不是胡闹吗?昨天磕头要钱,今天请人吃饭,是装疯还是卖傻?是逗你玩还是表假情?再者,我缺你那顿饭吗?我会与你共进晚餐吗?你不痛惜钱我还痛恨人呢——上错一次床就够受了,别指望我再端错一次碗。

我懒得回复,心却乱了,一个字也看不进,刚掏出烟叼在嘴上,一名店员立马过来一脸菜色指着我的鼻子吼,你没看到警示吗?怎么这么没素质?我这才看到书柜的隔板上到处贴有“请勿吸烟”的胶带纸,像一个白净女人的身上贴满了创可贴。

短信又来了: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感激!哪怕吃得最简单,也会让我稍微心安点点!我也要吃饭,吃完饭我就坐火车去医院了!请给我个面子!从此以后,保证不再麻烦你!

短信字数已证明了她的诚意,内容也看不到虚伪和做作,一下感觉她骨子里还是一个纯良的山里人——众多男人的肉体没有将她善的本性磨灭殆尽,即使遭遇巨大灾难,也无法完全摧毁她存于魂魄的朴素的感恩情怀。这当然只是我的臆测。虽然我动了恻隐,但我不可能就此去接受她的饭局——她再衷心的感恩对我来说也是一口陷阱。

实在对不起,心意领了,我今天有个重要应酬……觉得“应酬”二字太官气,删掉,改为:我今天有个重要客人要陪,吃饭是小事,好好照顾你的儿子吧。希望我们到此结束,不再有电话信息往来,包括钱到账也不要告诉我。衷心祝你儿子早日康复!

红脸白脸的话都说了,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响鼓不再重锤,她也算是个明白人,我做到了我能力的极致,她也应该见好就收,让我的生活重回常态。

她过一阵才回复,有些失望,但不得不接受事实:不会再麻烦你了!再次谢谢!祝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有第一句就够了。既然“此后锦书休寄”,那就连寄锦书的地址也没必要保留。我点开通讯录,找到罗飞花的号码,点击删除。那个在我手机中仅存在几天的号码消失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嵌肉多年的锈钉子被突然拔掉一般的轻松。

晚餐我食量大增,连连夸老娘的饭菜做得越来越好。老小老小,老娘对我的表扬似乎挺受用,说,毛主席说“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这向看“天天饮食”节目确实蛮管用。老娘习惯将她所知道的名人名言都说成是毛主席说的。这毛病老吴也有。那天下班,老吴一脸正色对我说,毛主席教导我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今天的钟总算撞完了。

老婆没在家吃饭,饭后老娘拿着遥控找做菜的电视看,我陪儿子做作业,一副相妻教子的样子。儿子作业即将做完,老婆才拎着沉重的包哎哟喧天地进门。我很贱地又是接包又是倒水。老婆说不喝水,喝咖啡,整个脑壳都是木的,提提神。我说是麦斯威尔还是雀巢?老婆说好像还有一包“滚石”,喜欢那个口味。弄得我翻箱倒柜一通好找。

泡好咖啡,儿子作业也做完了,开始抱怨,讨厌,老师不准我们到校门口买东西吃了。我朝老婆笑了一下,那都得怪你妈。儿子不懂,睁大眼睛看着老婆,想象不出这中间的逻辑。老婆官腔我,难怪说保持高度一致很重要,你这不分裂孩子的人格吗?儿子大叫起来,你们放什么屁屁呀,一句也听不懂。我赶紧说,你们老师做得对,外面小摊小贩全是垃圾食品,病都是从那儿来的。老婆向我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你还别说,那天听教育局的汇报,真是触目惊心,现在全县每年都有七八十名中小学生得阑尾炎、肠胃炎什么的,白血病、脑癌、淋巴癌等绝症也呈高发趋势,这怎么得了?接下来,卫生、工商、城管等部门还要行动,将校园周边摊贩彻底整治到位。儿子说,今天我们学校五年级一个学生也得了什么病,老师要我们捐款,反正不能买东西,我就把身上的钱都捐了。我说,都捐了是多少呀?儿子说,32。老婆说,你做得对。儿子一脸得意,乘胜前进地冲我说,哎,上次那个和我一样大的小朋友怎样了啊?我也要给他捐款。我有一种被制导导弹定位必死无疑的绝望感,你不是都捐了吗?以后有钱再捐吧。儿子犟上了,我的“猪猪”里还有钱啊。说着,跑去他的房间里拿来储钱罐,打开,哗哗哗地往外倒。罐子挺大,里面不完全是硬币,儿子拿出一张50的纸币递给我,我捐50!我不接。儿子的手不收。我只好接了,快速而潦草地插入口袋里。儿子说你一定要给他啊,不许贪污。我没好气地说,还贪污,哪里听来的破词啊?老婆似乎对这词有些敏感,忙说,孩子献爱心你还讥他,他的心意当然一定要转达啦,讲诚信得从大人做起。顿了顿,又说,假如那个孩子家确实有网难,我还可以给他想点办法,教育奖励扶助基金会有个贫困学生大病救助项目,“县长特别基金”也可以批一点。

我有点诧异今天老婆的善心大发——或许是被教育局的汇报触动了,要不就是因为“儿子同庚”使她与罗飞花感同身受。而这于我却是致命的,就像湿漉漉的身体面对一根带电的铜丝。我掂斤拨两地说,这个口子可不能乱开啊,全县人民都是你的子民,你可得一视同仁,不然被其他病人晓得了,会如何评价你?会不会都来找你要特批?到时家里门槛踏破了看你如何收场。

老婆直视着我,好像在显影我内心的秘密。我犹如一根油榨房里的木楔,感到一种强烈的挤压。好在她无意将我置于死地,你想得倒挺周密,好吧,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睡觉的时候,老婆似乎有些雅兴,手也没戴佛珠,一件桃色的丝绸睡衣敷衍在身上,感觉手一过去衣就会像阿拉伯飞毯一样飘走。她背对我侧卧着,形如一弯粉月。我心荡神驰地贴近她,手试探性地撩开衣摆,露出略显臃肿但尚还白嫩的后背。

我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试图将她扳过来,却被她强烈抗拒,扳什么扳?没心情,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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