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邪整了几个小菜,就是没有狗肉。老八很不高兴。三邪道出了苦衷,说:“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明白了吧?”
老八和六针心知肚明,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三邪又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整来的,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按正常价给你们钱。”
老八挺兴奋,举起酒杯说:“我知道三哥是个敞亮人,就这么定了!”
三人就共同干了杯中酒。三邪看桌上没了酒,就对六针说:“去到柜台上打酒去,狗肉没有,酒管够。”
六针就去柜台打酒。就在这时候,大黑叼着篮子蹿进来。
六针看见大黑眼睛一亮大笑起来:“刚商量完,咱的买卖就开张了。这狗可够肥的,有一百多斤,先把它杀了,能卖三天。”
六针话音刚落,大黑咆哮了几声,呼地扑上去,把前爪搭在柜台上,恶狠狠地盯着六针。
六针吓得躲到柜台底下不敢出来。
三邪走过来,拍拍大黑的头,大黑才把前爪放下来,用嘴拱拱那篮子。三邪拿起篮子里的酒瓶子对六针说:“看你那熊样,没事了,先把这瓶酒打了。”
六针就站起来,边打酒边说:“这狗能听懂人话。”
三邪说:“这狗才精呢,你能把人偷来,你也偷不来它。别人给再好的东西,它连闻都不闻。”
老八不信,就从桌子上捡起一块猪骨头,扔给大黑,大黑连看也没看。
三邪接过六针的酒瓶子放到篮子里,又拍拍大黑的头。大黑叼着篮子跑开了。
大黑走后,三人又继续吃喝。正喝着,突然,三邪眼睛直了,直勾勾看着高挂在墙上的电视,荧屏上出现了一位男播音员:
“现在是本地新闻时间。据卫生防疫部门汇报,我县卧龙山区发生了严重的狂犬伤人事件,截至目前,已有四人被伤,其中两人伤情极为严重……”
随着播音员的声音出现了以下画面:病人被抬进了病房,医务人员在不停地忙碌着。吴丫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老黑趴着,四肢如狗状,不时发出狗叫的声音。
“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防止狂犬病的蔓延,县委、县政府果断做出决定,封锁卧龙山口,对卧龙山区的所有犬类实行灭绝性捕杀。三日内可自行捕杀;三日后仍不捕杀的,实行强制捕杀。县委、县政府希望卧龙山区的所有养犬户以大局为重,予以协助配合;不予配合或暴力抗拒者,后果自负。”
三邪哈哈大笑,一口干尽满满的一杯酒:“真是天助我也,这就叫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啊!”
老八和六针端着酒杯一时还没转过来,怔怔地看着三邪。半天,老八问:“三哥,喜从何来?”
三邪就说:“我笨,你们比我还笨!你没听见吗,整个卧龙山区的狗要灭绝性地捕杀啊,少算也有几千条狗吧?杀了的狗还不是吃肉吗?山里人有几个舍得吃的,有几个忍心自己杀的,还不得送我这儿来吗?”
六针说:“那我们刚才商量的事,转眼之间不是泡汤了吗?”
三邪说:“没有,你们就帮我收狗,杀狗,帮我砍价。三哥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八、六针齐声说好,三人一起碰杯。
县电视台的这条新闻一播出,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特别是那些养狗户,那些喜狗爱狗离不开狗的人家,更是格外地关注。
首先是其昌老汉家。新闻播出时,其昌老汉正端着酒杯,欲喝没喝,宝子写完作业正在收拾书包,一下子就被电视吸引住了。直到新闻播完了,其昌老汉端着的酒杯既没放下,也没喝一口,宝子的一只手还在书包里。好半天还是宝子打破了沉默:“爷爷,咱家的大黑也要杀掉吗?”宝子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他一把搂过大黑:“爷爷,你说该怎么办啊?”其昌老汉的酒杯掉了下来,酒水溅了一身。他下了地,抚摸着宝子的头说:“没事,咱家大黑是军犬,谁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