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红在家里给我爸备了热饭热菜,坐在客厅等我们回来,都快要睡着。我打开门,让爸爸先进去,看见杜小红很迅速地起身,叫了声“爸”,我爸开心地笑了。所有的劳顿和疲备似乎都在这一刻抖落。
让我有些许失落的是,我爸和杜小红的相见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们彼此眼里都有那么点陌生。这也难怪,屈指算来,这才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啊。第一次时间仓促,第二次因为妈妈去世。这让我想起大学刚毕业时,我在一家杂志社呆过两个月。有位姓陈的同事,也是乡下的,生了个儿子都已经5岁了。有次她妈进城来,他要儿子叫奶奶的,可儿子怎么也不肯,甚至还远远地躲着,眼神里满是疑惑和陌生。能怨谁呢?毕竟在孩子看来,面前的这个奶奶也确实陌生,因为没有朝夕相处,就连血脉相连的亲情也变得漠然,怎能不叫人心酸。我那同事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说这是对家的背离,真的是负了爸妈的心。
爸爸洗了把脸,坐下来吃东西,一碗饭很快就见底,看来真是饿极,但杜小红特意炒的两个菜却动得不多。我坐在旁边看着,问:“爸,是不是不合胃口?”“还好,很好的,留点儿,明天就免得再做了!”这几乎是我们乡下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