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哥,你还记得我妈第一次来深圳吗?”她这时已经把头低下,低低地快要低到胸部。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有点晕,有点眩。她妈第一次来,我怎么会不记得?还是我去汽车南站接的人。我还记得,苏菲那次也哭得天崩下来似的,还有她妈的神秘、焦切和支吾其词。
苏菲在最关键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的倾诉,什么也没对我说,虽然我费尽心机打破了N口沙锅也没问出个底来。她坐在床上,把嘴唇咬得很紧,都快要咬出血来。我坐在床边的那张板凳上,急得牙根痒痒。她不允许我把问题继续问下去,她的眼神里甚至都流露出一种叫人心疼的哀求。在那些青葱的岁月,她是从来不轻易求我的,说不过我,或者被我的问题纠缠得烦不胜烦,都会凶我,狠狠地凶我。已经有多长时间,再不见了她对我凶的样子,那些曾经让我留恋的表情,已如阳光下的水珠,破碎或者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