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个口子走出地下通道,像个半推半就的婊子似的,我矛盾着拨通了杜小红的新手机号码。我本就紧张,而她还接得比什么都快,好在我并没语塞,抢在前面以玩笑口吻说了话:“是前妻吗?找我什么事?”
可能是我脱口而出的“前妻”一词喂了她一只苍蝇,许久没听见她吭个声。我这才把语气放得正式点:“喂,我是张宇,刚才你打我手机了?”“小宇,我在你住的楼下,你在哪里?”我差点没晕倒,赶紧问:“你去干吗?有东西没带走?”“我想见你,小宇。”
太出乎意料,我愣着说不出话来。她的请求像挖了个大坑把我埋葬,让我觉得窒息。她在那边重复:“我想见你,小宇!”声音一次一次小了下去,敲在我心里,却一次比一次重。终于,我说小红,等我,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马上拦车,一阵风刮过来,恩赐一粒沙子到我眼睛里,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我觉得,我当时感到的不舒服,远远不止是眼里进了沙子。这种不舒服比裤裆里进了蚂蚁或毛毛虫还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