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票的工作人员正准备上锁离开的那刻,我冲过了那道铁门。可是,当我上到站台,火车已经快开了,每个车厢的门都关闭,我拼命地跑,大声叫着苏菲,我知道她不能听见,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节车厢,向前或者向后,我只能随意地选择一个方向。
我的叫声歇斯底里,落在这夜的冰凉中,连我自己都觉得心痛,都觉得疯狂。终于被一口气咽住,我再也跑不动,再也叫不出来,火车缓缓启动,像一场漫长的穿越,一切的一切,要跟我擦身而过。成千上万的人的离开,不让我伤感,可是,为什么,苏菲要跟他们一起走?这个时候,我多想诗人海子,就在前面卧着,可以阻止这么一场离别。
慌乱中掏出手机,拨下苏菲的号码,她却怎么也不接。当我心有不甘地按下重拨,火车屁股一溜烟似的从我眼前闪过,然后就变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伸向远方的冷冷的铁轨。
周围送行的人渐渐散去,他们从我身前或者身后绕过,回他们自己的家,剩下我,还在拼命地拨打着苏菲的手机,拨到眼泪满拥挤地盈满眼眶,拨到恨不能直接通过手机钻到苏菲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连声再见都不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