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之后,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大步流星地走路,更不可能舍命奔跑那么远去追赶一趟即将启程的火车。我打完架,恍恍惚惚走去坐车回住所。站牌在对面,我必须要过马路。我说过,这段时间,我都非常害怕过马路,害怕向马路对面望去的那种恐惧和愤怒,害怕耳边响起涂伟踮着脚对我吼出来的那句话。
我刚走出两三步,就被一辆拉稀似的呜啦啦开过来的摩托车给撞了。我没有飞起来,甚至在倒地后都没有片刻的眩晕,但是,我的一条腿就在这个短暂的瞬间废了。是右腿,小时候跟苏菲玩跳格子,我用的就是这条腿。在被撞的那一刻,我根本没去想痛与不痛,或许也不知道痛。我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报应来了。
报应往往不分场合,而且不讲究惊天动地。我这个代价付出得很平淡,一点儿也不壮烈。因为我只是被两个轮子的车撞了,因为我都没有被撞得高高地飞起来,要是辆宝马把我撞个四脚朝天,可能我更容易接受。这是一起不太起眼的车祸,没有惊动**叔叔,只打搅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路人,他们甚至都懒得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