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被风高高吹起的她的风衣和长发,记得她那个稍纵即逝的背影里藏着的决绝。她没有回头,始终没有,一次都没有。她那么狠心地让我忘了她的脸,那么狠心地让我在想起她的时候,脑海里只一件风衣,一帘长发,一张屁股,晃呀晃的!
出到街边,左侧是家很精致的水果店,堆满本身属于或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水果,特别是那些熬过冬天来的橘子,依然金黄金黄,大得喜人。我觉得它们像天使,如果被一双粗糙或者干净的手捧着,再轻轻剥开,那会是微微带着点酸甜的幸福生活。
注视着那排堆放得十分别致的橘子,心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所漫透。在杜小红家里过的那个年,留给我的正是这样一种酸甜的记忆,几天里其实都挺闷,那个晚上却让我感觉幸福,小小的,甚至都没维持多久,但我记住了。
那天晚上,杜小红她妈外出修长城找孟姜女去了。她妈是个麻将鬼,每每自摸就能把脸笑成方块状。我和杜小红,还有她爸,围着个小电炉坐着。中途,她爸用水果盘端来一些很大很漂亮的橘子,也是金黄金黄的。杜小红自己不吃,但剥了好几个,每剥好一个就分成两半,我一半,她爸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