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吃惊地问:“那你娘你爹呢?他们怎么不管你?”
黑鱼摘下长命锁,心里在苦笑,脸上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赵瘸子说了,我是条黑鱼精,命硬,打不死也旱不死。”
四、冤家对头
第二天一早,黑鱼打算再摸进棚户区,帮林梅救爹。他回想起那个浮肿的胖子说,有几条血虫子不老实,被血头关进了黑屋子。说不定,林老爹就在其中。抬脚要走,两眼熬得通红的林梅拎着一包油条和豆浆出现在了门口。
黑鱼挠挠头,满脸的难为情:“对不起,昨晚我占了你的地方。我,我不是故意的。”
黑鱼没撒谎。从记事起,赵瘸子就揪着他的耳朵再三叮嘱:不准说谎,不准欺负人,可谁要骂你打你,你绝不能当孙子。昨天又打又逃,他确实累坏了,往木板床上一坐,眨眼间便沉沉睡去,一觉到大天亮。孤男寡女,挤不开,林梅只好去街对面的网吧蹭了一夜。
闻到油条香,胃口大如牛的黑鱼止不住直吞咽唾沫。瞅着他的模样,林梅忍俊不禁:“黑鱼大哥,趁热吃吧。你能帮我,我也该帮你。要是顺利,很快会有好消息的。”
“啥好消息?”黑鱼抓起油条,一根接一根地往嘴巴里塞。
林梅说:“暂时保密。我想,到时你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狼吞虎咽吃了个大半饱,又灌下两杯豆浆,黑鱼和林梅急匆匆赶往棚户区。出人意料的是,血头血奴们早转移了。事实也是.周浩养着几台卡车,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带血奴迅速撤离,另寻落脚地。林梅给周浩算了一笔账,一个血奴,一个月卖10次血,血奴能拿到的只是1600块,血头拿提成,三四千块,而血霸则会得到上万块。如果手下蓄养100个血奴,那收入绝对是个怵目惊心的天文数字。他吃的喝的,全都是血啊!林梅暗中跟上周浩的这个组织已有七八天,也报过警,可警方未到,他们已提前驾车开溜。明摆着,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这帮喝人血的王八蛋,哼,就算你们钻进耗子洞,我也要把你们挖出来!发狠之际,黑鱼不觉眼前一亮:对啊,周浩小时候的外号就叫小耗子,打仗藏猫猫,他恨不得钻进耗子洞里去。想逮住他,得去耗子横行的地下管道里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周后,在一座废弃的厂房里,黑鱼瞄到了周浩的影儿。厂房坍塌得不成样子,藏不住人,但周浩利用上了黑黢黢、臭烘烘的排污下水道,把血奴全转到了地下。为防惊动周浩,藏在墙旮旯里的黑鱼和林梅拨出了报社的记者热线。孰料,这里竟然没信号!
“你去外面打,小心点。”黑鱼催促。
林梅猫腰刚退到厂外,该死的矮胖血头便滚了来,要撒尿。“水嘴”对准的地方,恰是黑鱼的脑袋。黑鱼骂声“混蛋”,霍地跳起,抡拳开打。矮胖血头顾不上提裤子,仓皇就跑,裤腰带滑落下去缠住了他的腿,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痛叫声起,周浩和几个血头到了。黑鱼探手去抓砖头,胳膊却僵在了半空。
被周浩和高个血头推上地面的,竟是赵瘸子!
冷眼相对,黑鱼咬牙说:“小耗子,放了他!”
周浩似笑非笑,冷哼:“黑鱼,我早料到你还会来捣乱。我真就不明白,我好心帮你,帮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可怜人,积德行善,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拉到吧你,你和你爹一个德行,都不是好东西。”赵瘸子气咻咻地啐了一口,冲黑鱼喊,“你别信他的鬼话。他满肚子花花肠子,他拉拢你,是想给你吃药,把你当成赚大钱的血虫子,抽干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