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子看那女子蒙着头睡,就犹豫了一下,思忖着白己到底该不该进来,毕竟这是个单身女人啊。但一时又觉得灯亮着,毕竟此时白己已是神了,是为驱鬼而来的,又不是什么黑暗地里的营生,怕什么呢?想到这里,一时就大着胆子,硬了头皮走近了风英床旁。
走近女人床边,俯身看,只见这个女人将头整个用被子蒙起来了,似乎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声,袁青子一下子心情就紧张起来了。
袁青子一时心里忐忑,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正在发愣之际,女子忽然将被子一把掀开了,被子被她直接撂在了一旁,原来这女子竟然是全裸着的,她这么一折腾,白花花的身体哗的一下就全露出来了,但她的眼睛依然闭着。袁青子大吃一惊,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离开,但觉得白己这样大呼小叫地离开,说不定更让她父母起疑呢,再说白己这时已不是人了,是神啊,神遇到人间的事是不会慌张的。想到这里,他就闭起眼睛来,大气也不敢m,只是伸出双手,在女人的身体上空平行移动着,像抚摸什么似的,来回舞动着,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天神下凡,娘娘下凡,保佑王家女子一生平安,病情好转……
袁青子念叨几遍,正想着脱身之计,就在这时,这女人突然动作起来了,她睁开眼睛,一把拉灭了灯,然后伸出双手来,将袁青子一把抱住了。这种动作来得很突然,袁青子猝不及防。他站在床边,被这女的一抱,腿虽然还站在床头,但头与身子就整个贴在女人怀里了。
抱住了袁青子的女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之声。
袁青子的头被她抱着,抱得很紧,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姑娘紧抱着他,全身耸动着,双腿绞缠着,身体如波浪一般起伏着,闭着眼,发出了一串串呻吟之声。
袁青子依稀嗅到了情欲的气息,只是年龄大了,经过这一惊一乍,身子下面一时没什么反应,只是被动地任姑娘胡乱地抚摸着。
慢慢地,这种强烈的情欲气味刺激着他,他的身体也发热起来了……
但就在此时,姑娘却猛然停住了,她放开了袁青子,不断地颤栗着,说,你听,你听啊……
姑娘放开了袁青子,袁青子直起腰来,感觉到腰有些痛酸,他直了直腰,静下心来听,也没有听到什么。事情一瞬间一个样,他感到非常奇怪。
女人说,鬼啊,鬼啊,你听,她又来了,她要我的命来了。
袁青子此时被这姑娘折腾得也有点害怕,他摸索着拉开了灯,见姑娘在床上缩成一团,身子依然白花花的,他拉了一把被子给她盖住了身体。姑娘就一瞬间又将头蒙住了,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嘴里含混不清地在说着什么。
袁青子见姑娘如此害怕,他仔细听,这时就听见了,黑暗中果然先前那个如吹埙的声音在如泣如诉着,若有若无的,而又缠绵悱恻。此情此景,袁青子当初燥热的身体像泼了一盆凉水似的,早就凉到脚了,一时有了几分毛骨悚然。
多么恐怖的夜啊。
袁青子硬着头皮说,看来这鬼还难缠哩,难道是吊死鬼不成?他安抚了一下姑娘,硬着头皮拉开了门。
出门到院子里,院子里依旧冷冷清清的,月光惨白,供桌摆在当院,几炷香闪着几丝明火,明明灭灭的。除此而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袁青子从偏房出来时,顺手从门前抄了个东西,却是一副打场用的连枷。他嘴里一边念叨着,吊死鬼,吊死鬼,你给我往一边走,一边拿在手中乱舞着。乱舞了一会,他就气喘吁吁了。静下心来听,听见还有呜呜的响声,这时似乎风有点儿大了,刚才在供桌前烧的香纸灰被风儿吹散了,在院子里乱飞,随着风声,那呜呜声似乎也就大了点儿。此时此情,袁青子就多了个心眼,凝下神来,又仔细听了半晌,发现风声大,呜声大,风声小,呜声小,风停了,呜声就没有了。他心里琢磨,这呜声是不是跟风有点儿联系呢?如果有联系的话,那么这呜声肯定是有来源的。他此时就多了个心眼,手里依旧拿着连枷,一只手缓缓舞动着,一边暗地里嗅着风声,缓缓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向有呜声的地方靠近。折腾得一通,来回听得几回,嗅着风声,来到了墙角,他终于发现在院子西边也就是厕所的一角墙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原来呜呜声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他用手一摸,却是个破瓦罐。哦,他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家人,把一个破了一半的瓦罐扣在墙上,瓦口与墙之间有细细一绺的缝隙,瓦口朝北,如果有细细的北风刮来,瓦罐就会发出呜呜响声,如吹埙似的,如果风大了或者风太小,或者刮南风西风东风,这个瓦罐就都是不会响的。想到这里,他把瓦罐从墙上一把提到了手里,顿时想摔个粉碎,但想了一下,他却没有摔,只是将瓦罐的口返了一下,将瓦口朝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果不其然,这时院子虽然有风,却没有呜呜之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