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桃花(5)

 
四季桃花(5)
2014-05-12 19:51:46 /故事大全

骂完,高高举起香炉,奋力向禾场坪砸去。“叭”的一声,香炉落地激起了一股灰尘,香炉被摔了个粉身碎骨。桃花无助地抱着孩子痛哭失声,“蛮绊精”见桃花哭了,更加来劲,又要冲进屋去砸饭锅。

就在这时,高挽裤管,上身只穿一件背心的郑海冲上前去,把“蛮绊精”拉到了禾场坪,怒目圆瞪看着她。

“‘蛮绊精’,闹够了没有?杀人不过头点地,再闹,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关你几天,杀杀你的蛮劲。”

“你她要败我的名声,我就要闹要砸。“蛮绊精”眼皮一翻,继续耍横。

郑海可是复员退伍军人,见多识广,他厉声问“蛮绊精”:“你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

“我犯法我坐牢,又不要你送牢饭。”“蛮绊精”蛮不讲理地说。

“有我在,你想犯法也犯不成。”郑海义正辞严地说。

“好大的口气!你是干部,还是警察?”“蛮绊精”讥讽道。

郑海说:“我不是干部,也不是警察,但是,大路不平旁人踩,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

“她是你什么人?‘蛮绊精”跟郑海较上劲了,“是不是自己的老婆不能用,上了她的床,日了她的X,来撑她的裤裆?”

“蛮绊精!”郑海暴喝一声,像晴空打了个炸雷,举起拳头道,“有本事再讲一遍,我不一拳砸出你的屎尿来,就是从你胯下钻出来的。”

“你”“蛮绊精”有些胆怯地退了一步,“你是退伍军人、共产党员,敢打人民群众?”

“那要看打什么人了。说啊,要不要我喊一二三?”

看着铁塔般站立前面的郑海,“蛮绊精”心虚了。她知道,郑海在部队练过武功,手脚很重。在广东打工时,曾经把几个打劫的强盗揍得喊他爷爷,这时不免心虚,嘴里嘟囔道:“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争强斗狠,真没风度。我好女不跟恶男斗,不如留着口水养牙齿。”说完就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哎,喊起来啊,欺善怕恶,田螺好捉。怕了,怕了,拱胯了”

石灰箩看着“蛮绊精”的背影偷偷一笑,马上低身轻轻对身边的孩子们说。孩子们受了他的挑唆,马上拍着手掌在叫起来:“欺善怕恶,田螺好捉。怕了,怕了,拱胯了。怕了,怕了,拱胯了”

“石灰箩,你还要添乱吗?是不是欠扁啊?”郑海冲石灰箩吼了起来。

石灰箩不敢惹他,马上装出一副笑脸,讨好地说:“岂敢岂敢。我是看不惯蛮绊精的霸权主义,给我弟媳帮忙呢。”

“滚,哪个要你帮忙!”桃花冲着石灰箩狂吼起来,石灰箩只好没趣地走了。

大伙见乡骂已经闹完,也纷纷作鸟兽散。郑海走近桃花,摸了一下小宝的头,关切地询问起来:“小宝的伤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快进屋做饭吧,我也得回去了。”

“谢谢你,海子哥”

桃花的泪水像断线珠子,叭哒叭哒一个劲地往地下掉。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感激,忽地生出想扑进郑海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

乡野上放浪的骚

第二天,桃花特地起了个早床,带着小宝来到了郑海家,郑海已经下田了。桃花便让小俊带小宝一起去镇上上学,自己去帮郑海插秧。

“桃花,你自己的田刚插完,怎么不在家休息一天?我请了工,今天可以插完了。”正在田里扯秧的郑海,见桃花来了,站起来笑着说。

“没事,插田是抢季节的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吧。”

桃花说完就下了田,埋着头扯起秧来。一把秧还没扯好,却看见“蛮绊精”高挽裤管来了,桃花急忙把头埋下不理她。

“海子啊,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家的酒饭,怎么插田也不喊我一声?”

“蛮绊精”却没事似的,隔着老远就讨好地和郑海打起招呼来。郑海也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但马上就早退她调侃起来:“蛮绊精,是找我来报仇的?我要插秧没时间奉陪。等插完了田跟你单挑,赔你骂上三天三夜。”

“哪里,哪里!我是来给你插田的。”“蛮绊精”笑得一脸灿烂跳下了田,凑到了桃花身边扯着嗓子说,“海子啊,你以为我这点觉悟也没有吗?昨天晚上,我回家塞高枕头想了一夜,把肠子都悔青了,我今天要以实际行动痛改前非。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允许人犯错误,允许人改正错误,只要改正了,就是好同志。你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亏你还是他老人家教导出来的共产党员呢。”

“塞高枕头想了一夜,肯定没睡好觉,要是打瞌睡摔倒在田里,我可负不责任啊。”郑海打趣道。

“死海子,就你晓得抓绊子。”

“蛮绊精”脆笑一阵,便埋头卖力地扯秧,桃花只顾干活,无视她的存在,又向她靠了靠,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肩头。

“?妹妹茫?股?业钠?。孔蛱斓氖拢?俏乙磺Ц霾欢砸煌蚋霾欢浴N艺飧鋈艘惶醭ψ油ㄆㄑ郏?祷白鍪麓硬还?宰印D阋???桶盐壹蚁懵????伊耍?”Φ囊┓延晌页觯?一垢?阈词槊婕焯郑?寐穑?”

桃花又气又恼,被她一番没心没肺的话逗笑了。和这种女人生气,不把自己气死才怪呢。见桃花笑了,蛮绊精更乐了,咧开嘴巴唱了起来——

昨夜一梦梦得强,

梦见和郎做一床,

抱着哥哥打个啵,

哎哟,

哥哥嘴巴抹了糖。

你妹一梦做得长。

和郎干到大天光,

睁开眼睛是个梦,

妈呀,

好比掉进冷水塘。

“蛮绊精”一唱,马上引得几个湖南男人也心痒痒地唱起来。一时里,田里山歌飞扬。桃花也忘却了昨天的不快,彻底原谅了“蛮绊精”。

收工时分,桃花先回家喂猪,洗了澡再去郑海家吃饭。吃完饭,大伙坐在堂屋里边看电视边聊天,桃花回到家里,已经十点多钟了,洗了脸就进了房,准备睡觉。刚才吃饭时,“蛮绊精”又是道歉,又是缠着她干杯。她喝下了两杯状酒,现在脸还有些发烧,心怦怦乱跳,头昏昏沉沉,脚也有些打飘。

刚躺下来,刘丁一打电话回来了,说刚才打电话回来没有人接,他不放心,现在又打。桃花告诉他,自己在郑海家插田,吃饭回来晚了。刘丁一舒了一口气,又询问起家里的情况来:田插完了没有,母亲身体怎样,小宝读书用不用功?完了又告诉桃花,他刚向老板借了两千元寄了回来,估计过几天就收得到了,又说了些相思之类的话,才有些不舍地挂了电话。

桃花天天盼刘丁一打电话回来,但是又怕他打电话。刘丁一舍不得用手机,工地宿舍也没有安装电话。所以,桃花给他打电话他接不到,有紧要事找他,就打大李的手机,让大李叫刘丁一听电话。没有重要事情,桃花不给他打电话,总是他到公用电话亭往家里打。刘丁一久了没给家里打电话,桃花就特别担心,既怕他出了什么事,又怕他失业没有活干,找不到地方吃饭睡觉。桃花也是打过工的人,知道在外打工不容易。但是,每次刘丁一打电话回来,她就铁定一个夜晚无法入睡,与他通话。既是夫妻温情的享受,又是远水难解近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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