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脸化妆是尊重别人,锻炼屁股是成全自己。
屁股是人的第二张脸,但比脸更真实,抱持着这样的看法,纪实摄影师陈庆港拍摄了超过1000个屁股,并打算再拍9000个。拍摄时,人们提出最多的要求是把自己的屁股拍得漂亮点儿,也有人拍完才发现自己屁股的缺陷,要求“锻炼一段时间后再来”。
大部分身体部位都免不了他人眼睛的裁决,相机尤其苛刻。“当镜头注视一个屁股,它会看到这个人的心理、状态,进而了解他对身体的态度、他的生存环境。”陈庆港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屁股,它们是有表情的,从不撒谎。”
这与古代的相术多少有暗合之处:通过人的五官、体态、骨骼等推测来者的过去,预测未来。虽然很难称得上科学,但形成规模的偏见依然可能对人产生影响,而屁股的相法,有时比脸和手准得多。
江湖上流传过一些相法歌诀,被收入《四库全书》的《太清神鉴》中写道:“有臀有背能负荷,无背无臀空老大。”
意思是,从臀和背上能看出重要肌肉群的发达程度和体脂水平。光有肌肉没有脂肪,这人可能干的是力气活。如果二者都没有,这人或许生活贫寒,营养不良,所以说是“空老大”。
脸取悦别人,臀部则会出卖自己。有的屁股看上去远远大于实际年龄,反映出此人可能长年久坐和缺乏运动。
大多数时候屁股地位不高,只有两个时期的屁股和脑袋可以相提并论:一个是胎儿期,头位和臀位代表着母亲生产时的风险指数。另一个是担任组织负责人,这时“屁股决定脑袋”。
由于和性联系紧密,屁股长期以来一直处在被包裹的状态——从早期的树叶、兽皮等到后来的衣服。
在中国文化里,身体不光是自己的,它可能也是老公(老婆)的、家人的、小孩的,但这依旧无法阻挡许多人迷恋梁家辉在电影《情人》里的臀部,也对《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莫妮卡·贝鲁奇的臀部赞叹不已。
2011年德国慕尼黑的世界最美臀部大赛中,1.5万人秀出了自己的屁股,全球至少500万人观看了决赛。
对屁股最推崇的还要数热情奔放的拉美人。巴西女子的美臀每年在大赛中角逐,阿根廷人跳探戈的时候爱死了屁股的风情万种。不过他们也会用屁股来表示愤慨和挑衅。马拉多纳曾经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赛前发布会上抱怨国际足联的摄影师:“和我们相处了14个小时,最后出来的照片却是我们的屁股。”
屁股承压,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关照,很快就会垮塌下来,皮肤像旧布袋一样松弛、软塌塌,或者因为充满脂肪而下沉。所谓“臀道”更要酬勤。好看的面容多半看基因,美丽的屁股则可以靠努力获得。
和“面子”相比,屁股更像赵本山在《一代宗师》里提到的“里子”。“面子”多吃了一顿牛油火锅,“里子”就得跑10公里再做几十个负重深蹲。在“面子”和“里子”的争斗中,手持相机的摄影师突然闯入,脸才最终得以一见屁股的真容。
此时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屁股,或许是孟子所说的“本心”。
摄影师陈庆港这样讲过:“这么一个漂亮的地方,每天坐在你的身下被你全部的重量压着,还要藏起来,真是太可惜了。我就要把自己的屁股肖像挂在我家客厅里,每天下班回家,对它说一声:“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