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无耻之徒》里有一个让人动容的故事。男主角弗兰克因祸得福获赠一只新肝脏后,又酗酒无度去了医院,给他诊治的一个美女医生看见他就跑。弗兰克很好奇,追出去问她,才知道女医生比安卡被诊出了癌症晚期,实在无心工作,恰好弗兰克见证了她崩溃的瞬间。
弗兰克把她带到海边,递给她一瓶酒,她喝了一口,苦笑着说,我从小到大都不喝酒,别人开party的时候我都只读书,我乖了三十多年,念完5年医科,在人生马上要见到光亮的时候,bang,我被诊断出了这个。
比安卡又大喝一口酒,对着大海疯狂地喊:“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然后抱头痛哭。
那一刻,连无家可归的混混弗兰克,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悲悯。这个一直生活得极为正确的姑娘,在生命意外地要走到尽头时,她发现之前那所有的正确全部变成绝望压垮了她。弗兰克温柔地把她护送到家。之后她跟弗兰克离家出走,在异国的海边木屋,孤独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这个对身边一切都极为无耻的无耻之徒,为什么会对比安卡这么好?我想弗兰克有一段自白可以解释,他说他酗酒、无耻,众叛亲离,但他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从不想明天,但把每一个今天都过得淋漓尽致。他对比安卡的好,也许是出于同情,同情这个从来没有恣意生活过,就要无声离去的灵魂。
也许很多年轻人在得知自己被噩运砸中脚跟的时候,内心里迸发的怨念都是“世界这么大,我还没去看看呢”。于是很多电影中,当年轻的主人公意识到自己不久于世的时候,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抛开一切,买一张通向世界的单程票。但,如果最后期限没有意外地提前呢?又有多少人要原地踏步过一生?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这句话于平静中蕴含太多勇气、远见卓识与力量,在还拥有无数可能的时候,真希望每个人都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要在这句话之前,加上一个“生命所剩无几”的前提。
□黑豆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