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拍拍她的肩。
我知道此时的她需要的是自信和鼓励。笑,不过是她掩饰自己胆怯的最佳方式。
“有关系。”她说,“我绝不会再笑场了,相信我。”
8月10日,历尽千难万险,我们终于开机了!
我去片场探班的时候,正在拍小耳朵多年以后回到天中遇到张漾的戏。大热的天,有朋正陪她在走位,走到哪里应该要停一下,走到哪里应该往哪里看一眼。
我问:“她怎么样?”
有朋说:“没问题,她记忆力超好,你跟她说一步步该怎么来,她全都能记住,台词也是一个字都不会错。”
但紧接着,大家就发现一件要命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光线稍强一些,都灵就会不停地眨眼睛,而且她眨眼的频率非常之快,用有朋的话来讲,苍蝇都能被她的睫毛瞬间夹死!
后来,只要她一眨眼,有朋就会坐在监视器前大声吼她:“看看地下有几只,自己数一数!”
因为她的眨眼问题拖了进度,我们的金牛座制片人焕焕急得拍脑门叹息:“完了,完了,我的钱全快被她眨没了!”
拍了两天戏,陈都灵第一个被抓去剪辑室看回放。看到自己眼睛眨啊眨的,她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剧组负责她现场表演的刘超教了她一个好办法,让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练习不眨眼。
她有时候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只要有空,她就摸出小镜子来,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陈都灵太爱美了。
看样片的时候,很多人看到最后几场戏,都说陈都灵到后面越演越松弛。我总是偷着乐,因为这些戏其实是在最开始的那几天拍完的呀。
4
对于陈都灵而言,整部电影最大的挑战是“哭戏”。
她一直担心到了现场哭不出来怎么办,大家就教她:“想想你最不开心的那些事。”
她叹口气说:“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值得哭的呢。”
第一场哭戏是在棚里拍的。不幸被她言中,NG了二十多条,就是哭不出来。棚里高温近四十摄氏度,连续几小时反反复复地拍摄,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和烦躁。一直熬到大半夜,陈都灵这才终于掉下来几滴眼泪,勉强过关。
“她太理性了。”刘超对我说,“又没受过专业训练,她真的尽力了。最后能哭出来,应该是对大家感觉抱歉才流下的眼泪。”
因为对这场戏始终不满意,几天后,导演选择了重拍。
那一次我也在现场,拍到第六条的时候,陈都灵的眼泪自然而然地流了下来,整个表演一气呵成,令人动容。
咦?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导演让我想想我最担心的事,我就想到我妈了,我担心她会对我失望。”都灵说,“那一刻我的眼泪忍不住。”
妈妈是都灵的软肋。自从进组以后,妈妈怕打扰都灵,很少探班。即便来了,也远远地看女儿一眼就走。
5
电影杀青的时候,我和都灵已经成了好朋友。
“谢谢你当初选中了我,你说得对,我的青春从此多了一份最美好的纪念。”她对我说。
我和有朋常常聊起一个话题,说不知道我们找都灵来拍这个戏,对她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知道这部电影上映后,将有很多的人对她津津乐道,和她有关的所有真实的不真实的故事都会被广泛传播。那时候的她,不是轻松删掉微博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能面对吗?
我对她有足够的信心。她一定比我们大家想象的都还要勇敢和聪慧。
谢谢你,我从天而降的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