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一切都乱了套,赛车一辆撞倒一辆,堆在一起。俄瑞斯忒斯走在最后。
当他看到现在除了他还有另一个希腊人正在比赛时,便扬鞭朝马耳抽打起
来。
两人各不相让,比赛渐渐激烈起来。俄瑞斯忒斯由于过分相信自己会
取胜,渐渐地放松了左边的缰绳。这使得马儿转弯太快,车子撞在路旁的柱
子上。车轴折断了,俄瑞斯忒斯从座位上被抛出来,吊在车后,马匹在跑道
上狂奔;观看比赛的人大声疾呼,另一个驾车的人好容易才使马停下来。俄
瑞斯忒斯被拖得血肉模糊,连他的朋友也认不出他了。他的尸体很快在柴堆
上火化了。从福喀斯派来的使者带来了盛有他的骨殖的小甕,以便把他安葬
在他的故乡!”
使者说完,克吕泰涅斯特拉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矛盾的感情。本来,
他害怕儿子回来,应该为儿子的死感到高兴。可是,母亲的本性又使她为儿
子的死感到悲痛。而厄勒克特拉却完全绝望了。“我该逃到哪里去呢?”她
看到克吕泰涅斯特拉带着从福喀斯来的外乡人走进宫去,自己不由得悲哀起
来,“我现在才完全孤独了,我现在得永远侍候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不,
我不能再和他们在一个屋顶下生活。我宁愿流落异乡,惨死在外。生命只会
给我带来新的苦难,死亡倒更使我高兴!”
她沉默下来,一个人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苦苦思索了几个时辰。这
时她妹妹克律索式弥斯喜滋滋地跑过来,发出一声欢呼,使她从沉思中惊醒
过来。“俄瑞斯忒斯回来了!”厄勒克特拉抬起头,睁大眼睛,怀疑地问道:
“妹妹,你是在说梦话吧?
你想象我的痛苦开玩笑?”
“听着!”克律索忒弥斯含着眼泪微笑着说,“听我说,我是怎样知道实
情的!我向杂草丛生的父亲的坟墓走去时,看到那里有用新鲜牛奶和鲜花献
祭的痕迹。我又惊又怕,向四周观望,附近连人影也没有,我大着胆子走近
墓地。这时,我又看到墓碑前有一束新的卷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中突
然想起弟弟俄瑞斯忒斯。我肯定地说,是他,必然是他。
瞧,墓前的卷发一定是我们的弟弟从头上剪下来的!”
厄勒克特拉怀疑地摇摇头。“你错了,妹妹。”她说,“你不知道我所听
到的消息。”接着,她把福喀斯人带来的噩耗告诉了妹妹。“毫无疑问,”厄
勒克特拉说,“那束头发一定是弟弟的朋友剪下的,他把自己的头发放在父
亲的墓前,以此寄托对弟弟的哀思!”
厄勒克特拉鼓起勇气,给妹妹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俄瑞斯忒斯已经
不能亲自为父亲报仇了,她们两人应该齐心合力,杀死埃癸斯托斯。“你想,”
她说,“你一定热爱生活,克律索忒弥斯,是吗?可是别指望埃癸斯托斯会
允许我们结婚。阿伽门农的家族对他是一大隐患,因此他不愿意看到我们生
儿育女,来为阿伽门农报仇的。为了证明对父亲和兄弟的忠诚,请你能够听
从我的劝告。将来,你一定会自由自在地生活,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过
幸福的日子。支持我吧!为了父亲,为了兄弟,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克律索忒弥斯觉得姐姐的建议不明智,不谨慎,是无法实现的。“你凭
什么可以取得成功呢?”她问。“我们面临强大的敌人,他们的权力和地位
日益巩固。不错,我们的命运很惨,但如果失败,命运会更惨。那时候我们
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还求死不得呢,他们一定会更残忍地收拾我们。我求求
你,姐姐,不要使我们毁灭吧。”
“对你的话,我并不感到意外。”厄勒克特拉叹息着说,“我早就知道,
你会拒绝我的建议。现在,我必须独自一人完成这件事。”克律索忒弥斯哭
着拥抱着姐姐,但厄勒克特拉却铁了心。“走吧,”她冷冷地说,“把这一切
都向你的母亲告密去。”妹妹流着眼泪摇摇头,走开了。看着妹妹的身影,
厄勒克特拉大声喊着:“你走吧!我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厄勒克特拉仍然呆呆地坐在宫殿的台阶上。突然两个年轻人捧着骨灰
坛向她走来,后面跟着几个随从。其中那个仪表高贵的人望着厄勒克特拉,
问她国王埃癸斯托斯的住宅在哪里。他自称是从福喀斯来的使者。厄勒克特
拉立即跳起来,朝骨灰坛伸出双手。“神衹在上,外乡人,我恳求你,”她悲
泣地说,“如果坛内装的是俄瑞斯忒斯的尸骨,那请交给我吧!让我带着他
的骨灰悲悼我们整个不幸的家族!”
年轻人注视着她说:“无论她是谁,把骨灰坛交给她吧。她不可能是死
者的敌人。”厄勒克特拉用双手捧着骨灰坛,紧紧地压在胸前,说:“呵,这
是我最亲爱的人的遗骨!我怀着多大的希望将你送走,唉,我情愿自己去死,
也不应该把你送往外地!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一切希望都跟着你破灭了!
父亲死了,你死了。我也虽生犹死。我们的敌人胜利了!
呵,但愿你带我一起进入骨灰坛多好呀!让我跟你死在一起吧!”
这时,站在使者面前的年轻人再也忍耐不住了。“这个悲伤的人难道不
是厄勒克特拉吗?”他大声地说,“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厄勒克特拉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那是因为我被迫在杀害父亲
的凶手家里当奴隶。这个坛里的骨灰埋葬了我的一切希望!”
“把这个骨灰坛丢掉吧!”年轻人呜咽着说。他看到厄勒克特拉没有把它
丢掉反而抱得更紧时,又忍不住地说:“骨灰坛里是空的,这是为了摆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