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根本不难,用取火镜就行。”
“不,没有用什么取火镜,秘鲁人在当时并没有取火镜。而且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了解太阳的意图。一堆篝火上的花环摆成了一个“T”形的字母,像征着杰拉司科,另一堆篝火上花环摆成一个“K”形的字母①,意味着库司科。这时候国王跪了下来,所有的祭司也都跪了下来,他们一同向太阳念诵起祈祷文……”
①原文杰拉司科的第一个字母是“T”,库司科的第一个字母是“K”。
“沃泰尔,这个可很不好。只有在圣徒面前才能下跪。而且向任何别的人物祈祷也是不行的……这是崇拜偶像嘛。”
“是的,当然是的,在书上也是说,秘鲁从前有过偶像崇拜者。不过,菲姆凯,你想想看,你应该这样看问题:这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他们是另一个民族,完全是另一个民族,这一点你应该理解。比方说,你想想看,在法国,他们把父亲叫
“père”,所以你看,每个民族有自己的风俗习惯。
菲姆凯点了点头,似乎是表示同意。
“就这样,他们向太阳念诵祈祷文。杰拉斯科、库司科和爱玛也在念诵,因为他们三个人,比别的人更加想知道太阳的意图,这一点你是可以明白的。事情是这样的,如果库司科的一堆火首先燃烧起来,那么他就会当上国王,而杰拉司科只不过是一位亲王而已。而如果杰拉司科那堆火先烧起来,那么国王将是他,而不是库司科。对于爱玛来说,知道结果如何也是很重要的……因为她必须嫁给新的殷卡国王。所以她也很想知道,什么人就要成为……”
“怎么?可是他们俩是她的哥哥呀!”
“是的。然而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只有她是太阳的女儿。不要忘记,他们生活的地方是秘鲁,在那里一切事情都和我们这里不同……”
“不错,这是对的。”菲姆凯说,她是怕过多的不信任有可能打消了沃泰尔继续讲故事的兴趣。“这就像伯爵夫人和戈劳力奥佐一样。在我们这里这种事情是根本没有的。只有在遥远的国度里这种事情才有可能。”
“是的……或者是在远古时代。然而祈祷了很久太阳也没有点着任何一堆篝火……”
“真的吗?!”小姑娘惊讶地说道,因为她听到了这一切不寻常的事情以后,已经准备好要听见更加奇异的结局。
“是的,太阳没有点着任何一堆篝火,可是却向殷卡和全体秘鲁人民表明,爱玛应该亲自在杰拉司科和库司科二人之中作出抉择。她更爱的是哪一个,那一个就将继任为王。”
“现在问题立刻就会解决了。”菲姆凯心里想着,并且说出口来。
“恰恰相反。爱玛不肯选择。太阳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去考虑。她考虑过来考虑过去,可还是做不出任何决定。即便是某一瞬间,她感觉到在她心灵深处哪一个人更为可爱,她也不肯说出口来,因为另一个她也很喜欢,而不肯使之伤心。她知道,两个人都爱她;也知道选中了一个,也就意味着对另一个给以致命的打击。她向杰拉司科要主意,他劝她选库司科……”
“怎么?”菲姆凯又惊叫起来,她的惊叫表示出她的疑问。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这是在秘鲁发生的事……而且是许多年以前发生的事。爱玛又去请求库司科,要他教导她怎么办。库司科肯定地说,杰拉司科会使她幸福,说她应该选杰拉司科。此外,他还认为,杰拉司科比他自己更有资格成为殷卡国王。
“于是爱玛从两个哥哥那里没得到可以使她心安的好主意。祭司们也没能帮助她。连国王自己也没能帮她解决问题,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出主意,这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太阳的意图,国王不应该干预。爱玛难过得很。她知道,库司科是多么爱她。黄昏时分,在森林里,她听到他在唱歌,歌词表明,没有她,他就活不下去。她扑到他的脖子上,和他并排坐在土墩子上,对他说:
“亲爱的库司科……”她把头倚在他的肩上,伤心地哭起来,她是热烈地爱着他的。书里还有这样一张图画呢,菲姆凯。”
“你能不能有空把这本小书带来?”小姑娘问。她非常渴望看到这张图画。
“啊呀,不行!这是史托菲尔的书,他对我说过,不让我从书橱里拿走任何一本书。你要知道,这是他的藏书橱,因为他是一个学校里的教师。就这样,爱玛由于爱情而哭泣。库司科也哭了……这是可能的吗?”
“大概不可能!”
“可是书里就是这样讲的。然而你再往下听。正在他们俩这样坐着的时候,杰拉司科走过来了。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只不过是一分钟,突然间他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对着库司科跪下一条腿,说道:“光荣属于你,秘鲁的殷卡!太阳之女选中了你!”,于是他对库司科低下头去,一直碰到地面,想要捧起他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背上,在秘鲁这样做是表示服从。然而爱玛和库司科急忙站起身来,两个人都立刻大声叫着说杰拉司科弄错了。“她爱的是你呀。哥哥。”库司科说,”她心里想的也是你,她在梦里梦见的是你,她爱的是你呀,杰拉司科!在她心中你是君主,因此,你应该成为秘鲁的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