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郡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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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郡日月长
2017-04-14 11:06:12 /故事大全

蓬莱仙郡日月长-享受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盛宴,探索人与神的奥秘

1

蓬莱是个仙境,这里一分为二,分为南郡和北郡。南郡和北郡虽在一个地盘上,风气却是截然不同。

骊越一袭抹胸长裙亭亭玉立,饶是人山人海也是无法掩盖她的风采,在北郡这清修静地,这般打扮是有些过分惹眼了,北郡不同南郡,裹得那叫一个严实;这般人人只露着脸蛋的地方,偶然出现这么一位"袒胸露乳"的,着实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一日是北郡三年一度的灵修大会。

北郡的灵修大会一向神秘,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外人参加,但举办期间北郡地界一概设了结界的。骊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破了结界一个缺口钻进北郡,末了寻了最佳位置参观,奈何看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打呵欠了。

看到一半终于坐不住,骊越去上了一趟茅房,从茅房出来还不曾反应过来,身体比思想快,那双纤纤玉手已经抓住人家的胳膊,也不说话,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对方。

对方脸色不好看,细长的眼里透着冷意,且打量完骊越后又多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骊越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打扮,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即含羞软语:"我叫骊越,公子贵姓?"骊越看着对方那张俊美到让人窒息的脸,暗暗想来这绝对是活到如今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万不可放过。

对方依旧冷如冰霜,像掸灰尘一样撇了骊越的手,想走,又被骊越拦住。

"我想同公子交个朋友,公子,我是北郡--"

"让开。"

骊越听完不禁红了脸,却不是恼的,而是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雀跃着,哀叹道,这人真是完美,就连声音也如此好听,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你们可别怪小越儿犯花痴,当真是这位小哥太极品。

"公子,你别拿我当坏人,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对方已然不耐烦,打算强行离开,骊越不让,两个人同时出了手,骊越心下一片温柔,灵力本就不敌对方,一个不察吃了亏,到此刻才终于怒了:"你居然打女人!"

还想纠缠,有许多护卫跑了上来,不由分说捉住她,领头的护卫询问男子:"该如何处置?"

"就......丢出结界外吧。"男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径自走了。

骊越恨恨地若有所思:"护卫大哥,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护卫大哥觉得骊越似乎有报仇的打算,好意劝道:"哦,棠韧大君是我们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小姑娘你可不要自找麻烦哟。"

"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都说我哥是北郡第一好看的了。"樊慕儿端起茶杯啜一口,双眼淡淡睨过去,眼神中自有几分扬扬得意。

"好看是好看,只怕也是块难啃的烂骨头,"骊越剥两颗花生米轻佻地扔进嘴里,对不远处穿堂而过的小二招手,"再来一壶竹叶青。"

樊慕儿笑笑挑眉:"就是难啃,才有趣,不然跟你打什么赌。"

"别说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让骊丹抢了男人吗,要论起来还是得怪你家那个没见过世面,三两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要死要活地退婚,你当他是宝,奈何人家偏偏还不要,真是耻辱。"

樊慕儿还是笑:"说起来是怨我眼瞎识人不清,可这夺夫之仇总要报的,你若还惦记昔日游山玩水那点情谊,你姐姐这恶人就只能由你这恶人对付了。"

"得,真是抬举我。"骊越一口气喝下小半壶酒,倚在栏杆边望住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浅笑,"你说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自然就你这样的。"樊慕儿一脸天真地讨好。

骊越自然不会傻得相信,樊慕儿不过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罢了。

见骊越一脸漠然不为所动,樊慕儿加强语气道:"我可说的认真的,你也不想想你们九尾狐一族的媚术比赛,去年你可是轻轻松松就夺魁了!"

马屁拍到了心上,骊越乐了:"我跟你打这赌了。怎么说,能让骊丹美梦成空也是乐事一桩,更何况,大君也确实是个佳人......"心下琢磨着棠韧难伺候的模样,倒也有点"狩猎"的趣味,不由得忖度着发问道,"你说你哥至今也没喜欢过谁?"

樊慕儿点头,见骊越蠢蠢欲动,急忙趁热打铁:"我都想好了,他俩婚期就在半年后,咱们手脚自然得快,对付我哥那样的,我看霸王硬上弓一准行!"

"啊--"霸王硬上弓?

骊越愕然:"可是我今日这身打扮,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骊越暗指自己"袒胸露乳"的装扮。

"哎呀男人嘛,他不过是自持身份而已,哪能像小喽啰那般随便流口水!"樊慕儿暧昧着偷笑低语:"不瞒你说,我哥一心修炼是以至今还未开荤......我知道你们九尾狐一族都喜好双修,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不吃亏呀,我哥灵力如此高强,嗯哼。"语毕樊慕儿抛了一个媚眼过去,那眼神让骊越心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不知道如果让樊慕儿晓得她至今还不曾试过双修,会是个什么反应。真是阿弥陀佛老爹保佑。

2

原本这一日对棠韧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按惯例是在后院早修一个时辰,早修结束再去巡视法会。

灵修途中,小丫头端着茶水款步至棠韧跟前,如往常一般是淡绿色女婢常服,但其人莲步轻摇身姿曼妙,最要紧是棠韧接过茶水来喝的时候,明显有一道目光灼灼。

棠韧不悦地蹙眉抬头,小丫头不闪不避,眸色灵动,脸上笑意盈盈带着一丝促狭的机灵意趣,仿佛正等他来瞧。凭良心讲小丫头容色倾城十分貌美,是个男人见了都足以愣住一刹,棠韧也愣住了,却不为容颜,只因认出了此人,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骊越眼珠子一转,一双美目一眨一眨顾盼生辉:"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端了茶水过来伺候大君呀。"

这个回答让棠韧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白痴。棠韧憋着一口气不再多问,因为他想再问下去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只是接下来的灵修,万剑穿心那一式的戾气可不是一般的重。偏偏骊越还不走,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见棠韧差一点失手,忍不住就偷笑出声。

一时剑气飞来,直逼眉心,骊越堪堪躲过,剑气再次化作游龙袭来,这下心道不好,竟忘了这冤家是个连女人都打的主儿,眼看躲不过,倒不如不与剑气缠斗反扑本尊。棠韧一时不察,竟被骊越扑得滚作一堆,剑气识主也就散了十之八九。

一时间两人女上男下,女人趴在男人身上歪着脑袋一副好整以暇悠然自得的神色,反观男人却是一双幽黑发亮的美目怒目圆睁,几乎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人。即便如此,也不妨碍骊越欣赏北郡第一美男子的风采,骊越一边用武力与身下之人相抗衡,一边痴痴感慨真是没见过有人生起气来都能这般俊雅风流,让人不愿错开眼。

"你说你到底想干吗?"棠韧被骊越那一派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心里不知怎么毛毛的。

"你忘啦,第一次同你见面我就说过的,"骊越伸手去摸棠韧的脸,他的皮肤在日光下一如白玉般透明得发亮,触感细腻润滑,是极好极好的。五官不论分开单论还是一起细瞧,都是那么精致完美,尤其是那双红唇......唇肉如此饱满,唇色如此艳丽,一个男人怎么长了这般美艳的色泽?骊越咬着下唇发笑,这么想着,她已经低头含住了他的嘴。

这应该就是亲嘴了吧?媚术卷宗里说,亲嘴就像吃一样美味的糕点,喝一壶上好的佳酿。骊越愣愣地望着棠韧,觉得媚术卷宗里说得不够妥帖,亲嘴比吃糕点喝佳酿的滋味可是好了上百倍上千倍,她对刚刚的触碰有一种上瘾的感觉,还想再来一遍怎么办?骊越对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无比激烈的心脏发问。

骊越是行动派,没有等到心脏说出答案,她已经再次咬住棠韧一张一合的嘴纠缠起来了,这一刻,她听到了两颗活蹦乱跳的心脏的抗议......

破天荒地,棠韧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她说她只是想同他交个朋友,可第二次见面她就......想想她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肤浅轻浮浪荡,还有还有,下流!对,就是下流,哪有女人如此主动,才第二次见面就急着投怀送抱的!

棠韧越想越生气,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冲窗外喊:"把骊越给我叫来!"

骊越笑嘻嘻走进内室,见棠韧故意板着一张脸,那神色严肃漠然但也架不住模样好看,是以怎么看都觉得未来的自家夫婿好可爱,忍不住就不正经调戏道:"你是想我了吧?"

棠韧怒目冷语:"你现在既然是婢女,就得有婢女的本分。过来伺候我穿衣。"

哦,原来是不开心昨天被欺负,拿主子身份压人来了。骊越心里有数,端正了态度伺候棠韧穿衣,只是--

"大君,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好喜欢。"骊越一张脸几乎要贴到棠韧胸口了。棠韧一张小脸火红火红的。

"大君你皮肤怎么可以这么好。"嗯,摸起来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呀,骊越花痴地冲棠韧眨眨眼。棠韧一张小脸铁青铁青的。

"大君你身材真好。"骊越环过棠韧的腰,在棠韧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唔,超有弹性的。棠韧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再破天荒地,棠韧翻来覆去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好,暗想自己堂堂一个大君怎么能被一个无赖下流的小女子给制住了。

棠韧越想越愤怒,好不容易挨到晌午总算见到骊越端着一盘糖醋排骨出现了。棠韧对着这盘菜愣了一愣,没想到骊越还真会做菜。

见到棠韧出神的表情,骊越心里微微有些得意,想她骊越是多聪慧机敏,能被小小一盘糖醋排骨难倒了吗?只是--

某人拿筷子拨了拨排骨:"颜色这么浅,一看就是糖放少了,倒了重做。"骊越无言以对,唯有假笑。

某人拿筷子敲敲盘子:"卖相这么差,是做给猪吃的吗?倒了重做。"骊越翻白眼。

某人皱了下眉头:"醋味这么浓,醋放多了,倒了重做。"骊越握拳。

骊越刚端着第四盘糖醋排骨进屋,某人就笑道:"这排骨颜色这么深--"骊越咬牙切齿道,"糖放多了是吧!倒了重做是吧!"

"唔,孺子可教。"好歹某人开金口表扬了某人一次。

骊越面目狰狞龇牙咧嘴,一怒之下去了人界西湖边上的楼外楼打包了一份糖醋排骨回来,来去一共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这一回某人对着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愣神一刹,抬头对浑身是汗的婢女温柔一笑:"忽然,不那么想吃肉了。"喝一口茶,优雅起身,迈步,出门右拐。

身后是女人压抑的怒吼声:"为什么?"

"阿芙你去告诉她。"棠韧冲自家宠兽摆摆手。

阿芙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点头哈腰道:"那个,主人,主人刚刚吃了红烧肉和糖醋鲤鱼,已经吃饱了。"

五盘糖醋排骨,棠韧一口未尝。骊越暴走。

3

棠韧是夜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直到九天后无意中撞见骊越竟与自己的弟弟胥存大君有说有笑好不亲密,看那二人眉来眼去眉目传情,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庄重,棠韧大君再次一夜难寐。

翌日将骊越唤到跟前,认真道:"你说你喜欢我,可是真心?"

"自然真心。"骊越指天发誓,好不郑重。

"那你为表真心,得为我做一件事,雁荡山中有一只火麒麟,守着一颗灵力十分强大的黑玉髓,你可能为我将黑玉髓拿来?"

骊越二话不说就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去取黑玉髓,却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火麒麟是四大瑞兽之一,雁荡山这只虽然不是血统纯正法力高强的上古神兽,但神力依旧不容小觑,幸而骊越修习的正是克制火麒麟的冰系法术,又有胥存大君帮忙,是以化解火麒麟喷出的滚滚烈焰也就不成问题了。

只是为了表真心,骊越只请胥存在洞口照看一二,仍旧孤身一人进洞,能取来黑玉髓也是损失惨重,骊越看看自己那被烧焦的只剩半截的乌黑秀丽的头发,再看腰间被烫伤的血肉模糊的一处,内心忍不住有些崩溃--为了泡帅哥,她可算是下足本钱了。

这厢骊越满心欢喜回到北郡,带着"讨赏"的得意表情将黑玉髓奉上,哪知棠韧不但一句赞赏的话都吝惜出口,更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全程黑脸。

骊越只得不爽提醒道:"火麒麟神力很强大,我花了五天四夜潜伏在其洞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出黑玉髓!"

"你让胥存陪你去的?"棠韧正与好友对弈,落下一颗黑子,漫不经心吐出这么一句话。

骊越愣了一愣,咕哝道:"你又没说不准我叫人帮忙,他也只不过是出了一二分力气而已--"

"你倒是很有魅力嘛,我还没见过有人能使唤得了我那个高贵的弟弟。"棠韧仰脸对骊越浅浅一笑,嘴角是上扬的,但眼里冰冷丝毫不见笑意。

原来是不爽差遣了他高贵的家人。骊越撇撇嘴,只得自认倒霉,走出三五步忽听到棠韧棋友淡淡一句:"怎么想起来要这么个玩意儿,我记得你那儿不是有九天玄女送的两颗黑玉髓,灵力不是比这一颗强大千百倍?"

原来照旧不过是逗她玩罢了。骊越强压下想揍人的冲动,深呼吸十下,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然而终究还是破功了。这一夜棠韧与众友欢聚一堂,几个男子都喝得七七八八,略有醉态,见骊越提着灯笼从水榭外的回廊边经过,一身白色长裙飘逸婉约,就有人赞道:"那位就是传言中死追着你不放的姑娘?倒不像谣传的那般放浪不羁,看着十分清丽可人呀。"

棠韧听闻哈哈大笑:"此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要是喜欢,那便送你好了。"

不远处骊越立定一晌,想了想回过身来走到棠韧跟前,一字一顿道:"大君,刚刚我在回廊那处听得不是十分真切,烦请你再说一遍可好?"

"我刚刚说什么?"棠韧佯装回忆,拿起一壶酒灌上一大口,转头对好友戏谑道,"你想要你拿去可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骊越心里怒极,面上反而温柔起来,语调也是轻轻柔柔的。

"就是我不喜欢你的意思,即便你有倾国之色,如此水性杨花我也是无福消受的,娶妻娶贤,我便是娶母夜叉也不会娶你。"

"韧君你说笑了吧,听闻你未婚妻是九尾狐一族的,母夜叉哪里轮得到你娶......"有人如此唠叨。

接下来的调侃,骊越再没心思听下去,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冷冷一笑,便是起动神诀,瞬间亭院里众人都被冻住了。看众人歪七扭八的姿态,颇有意趣,想到他们接下来会难受上几日,骊越这才心满意足去找樊慕儿算账。

啪--啪--啪--啪--

几句简短的对话过后,樊慕儿房里响起一阵凛冽震耳的挥鞭声,桌子裂了陶瓷碎了,接着便是樊慕儿的尖叫:"越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该说真不该说,下回打死也不说了。"

虚张声势了半天,骊越也累了,看樊慕儿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收了鞭子在外间红凳上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约四五日前,我哥知道了你是我介绍进府的,于是顺藤摸瓜查出了好些东西,到我这里来,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至于......你进府的缘由,实在是我一时嘴快......"

"看来他知道我们打赌一事了?"骊越眉头深锁。

樊慕儿无奈点头。

"那城中的谣言是怎么一回事,将我堂堂南郡二公主说得如此下作不堪,是你哥故意报复的?"

"这个......哥哥的目的是要让你嫁不出去......"见骊越脸色越来越难看,樊慕儿小心翼翼赔笑道,"不过,实际上此次打赌,我觉得你还是有很大赢面的,我从没见过哥哥如此反常,他从来不曾如此幼稚如此小肚鸡肠,他一向对谁都淡漠疏离不冷不热,可唯独对你......哥哥很少这么在乎一个人。"

骊越呵呵冷笑:"哪怕他这般恶整我?"

"绝对反常,绝对在乎。"樊慕儿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继续小心翼翼道,"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生米给煮了?"

骊越看了樊慕儿一眼,心道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传到继母和继姐耳中,既然教训是必定少不了的,何必枉担罪名,不如坐实了恶心恶心他们,再加上这些年自己一直想试试双修,奈何都不曾遇到合适的人选......不如,嗯,煮成熟饭。

棠韧当日大约五六分醉意,是以被骊越扛到床上的时候还是有意识的,但他手脚被缚,只能眼睁睁看骊越脱他的衣服,骊越一边动手"宽衣解带",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嗯,应该是先脱光衣服,然后交卧,神元相亲......神元相亲?可是神元相亲具体是怎么搞?"好像是先摸摸再亲亲?再然后呢?完蛋了不记得了,媚术心法她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但关于双修这一章......骊越死活回想不起来媚术卷宗里是怎么说的。

"喂,你会我们九尾一族的双修术吗?"骊越沮丧地看着脱光光的棠韧,惆怅,双目相对,美男子眼中水光潋滟,骊越心中微微一动,不然,还是先亲了再说?嗯,管他的,先亲个够本。

4

棠韧昨夜很失落,今早忍不住大发雷霆,以至于周遭十丈内无人敢亲近,就连他一向疼爱的小妹也躲得远远的。

说起来,他真的很想揍樊慕儿一顿,但实际上,他更想求樊慕儿打听打听,那个浑蛋,唉,罢了,那小妖精她到底想干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到骊越,棠韧当真是一颗心纠结得千回百转百转千回。

......

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星光,那般柔软的床榻,那般醉人的芬芳。

他的脸上滚烫,心里火热,一颗心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疯了一般跳动。

原本一刻钟前他还是恼怒的,可这会儿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心似乎正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可正当他一心期待着什么的时候,她却停止了一切,幽幽地自言自语道:"神元相亲该怎么搞?喂,你会双修术吗?"

若不是因为被法术控制了不得动弹,棠韧当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会笑掉大牙还是宁愿反客为主教教她!呃,好像他也没资格当她老师,但彼此探讨一下总还是可以的。他想到这里静静地望着她,眼眸红唇都是带着诱惑的。

很可惜,骊越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好一通胡乱地"咬嘴"过后,骊越撑着手臂郁闷地望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那么对视了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棠韧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会这样彼此瞪到天明的时候,骊越撇撇嘴,慢悠悠起身,整了整衣服,不爽道:"看来我得回家翻翻媚术卷宗,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喂,我说,我警告你啊,我不会双修术这件事你不许传出去啊,之前那些我们一笔勾销了吧,我决定不破坏你和骊丹的婚事了。"

什么?不破坏了!骊越!回来!你给我回来!可怜他动弹不得无法言语,只能盯着自己某处不爽地想,还以为可以开荤,哪知道遇上的是个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不负责任的小东西!

骊越推门出去,撞到听壁脚的慌乱得不知道往哪儿走的樊慕儿,也是一点都不意外,冷着脸淡定道:"樊慕儿,那个赌约,我认输了。我走了,有机会你来找我要赌注吧。"

樊慕儿目瞪口呆地目送骊越离开,这才想起来室内可怜的哥哥被困多时,给棠韧解了法术。

棠韧才刚可以活动便立即起身冲到了殿外,可是哪里还会有人,四处寻觅也不见踪影,只见竹海漫无边际,葱葱郁郁绿浪起伏,竹影婆娑。

望着这般景致,某人内心深处忽然好不忧伤。

偏偏有人还不会看脸色,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嬉笑道:"哥哥你这是......喜欢上骊越了吧?你看你多在乎她,你对她跟对别人完全不一样,你还吃醋......"

某人盯着竹海无比阴郁地自问,是吗?是这样吗?

"哥,你要是喜欢人家,赶紧把骊丹那婚事给退了吧--"

棠韧转过脸冷冷一道目光射向樊慕儿,樊慕儿吓得立即噤声。棠韧满意了,暗叹自家妹子居然都敢暗算当大哥的了,真是......还没想完就看到樊慕儿用着灵力神速闪到十丈开外,一边逃跑一边飘过来一句话--承承承承......认认认认......喜喜喜喜......欢欢欢欢......骊越又不丢人。你要是不着急,二哥可要捷足先登啦!

胥存?他想也不要想!棠韧想着昨夜小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咬牙切齿一挥袖,院落里胥存最爱的玉兰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5

一百六十三天。

"整整一百六十三天了!"一句怒吼伴随着"嘭"的一声,桌子一角裂了。

好吧,他已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自他承认了自己喜欢骊越以后,却死活找不见那个该死的了,他靠着那两个月的回忆撑过了一百六十三天,回想起骊越那段日子对自己发挥到极致的恬不知耻死不要脸,他如何从排斥厌恶到动心到期待,他完全明白了她对他的重要性。嗯,重要到可以为她开战。

"传令下去,说我当上族长第一件事就是攻打南郡,讨伐九尾一族。"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樊慕儿的小心肝替骊越颤了一颤,越姐姐,你这次可玩大了,我哥哥可是相当认真啊!

当日,若是骊越晚一步离开,就会听见棠韧发现自己真心的话:"我棠韧,此生非骊越不可。"

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心动的女子,但在遇上骊越的那刻起,他的心就越来越不安分,他讨厌她的妩媚动人却又享受,他鄙视她的自作多情却又期待,他说要将她送人却又为她吃醋为她难过......

可惜,这该死的恼羞成怒跑了!而且一去不回头!

北郡要开战这传言不过三天就传遍了蓬莱,用了八天传到了人界,到第十八天已传到骊越耳中。骊越彼时正在下界的一家小酒坊里听小曲,这酒坊有个说书先生,最爱讲一些妖魔鬼怪三界逸事,是以骊越近日迷上了听书喝酒,已在此地流连十日有余。直到这一日听到蓬莱的鬼话连篇,说是新上任的北郡族长准备攻打南郡!

某人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次云游四海的时间有点长,好像是时候回家了。

奈何不走运,骊越刚踏入蓬莱地界就被人给绑了,而且还是用灵力都挣不开的"神仙锁",骊越觉得对方有备而来。

可是奇怪的是,这周围一圈的人是在干吗,帮她涂脂抹粉,梳妆打扮,还换衣服,等等,这大红大红的,不是嫁衣吗?

这殿宇里张灯结彩的,到处都贴着大大的红双喜字,是要干吗?骊越皱眉看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强迫着,浑浑噩噩拜了堂送入了洞房,掀了盖头,看到眼前人骊越张着嘴合不拢,完全忘记自己的口禁已解可以讲话了。

棠韧淡淡一笑,倒被骊越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道:"怎么了,我穿喜服不好看?"

骊越下意识摇头,回过神来才暗骂了一句,果然还是棠韧这个王八蛋。

"你绑我做什么,快给我解开!"

"不忙,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说“是”或“不是”。"

骊越怒道:"我凭什么--"

"那就算了,你自己待着吧。"棠韧抬脚就走,听到骊越疾呼,"回来,你给我回来!"这才悠然回转从容淡定看住骊越。

骊越不情不愿讲:"问吧,我照做就是。"

"你跟樊慕儿打赌,要代替骊丹嫁给我?"

"是。"哪怕不嫁给他,破坏了也成。

"你喜欢我?"

骊越皱眉,曾经喜欢现在不喜欢,应该怎么回答。

棠韧不耐烦道:"是还是不是。"

看他一脸不悦,骊越很识好歹地回答:"是。"

"你倒追不成功很生气?"

"是。"是个鬼,骊越对自己脱口而出的答案目瞪口呆,谁倒追了,谁不成功了,谁生气了!偏偏男人柔声道:"你不用生气了,现在你已经倒追成功代替骊丹嫁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骊越深深皱眉,这一句话为什么她觉得不太听得懂,但是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下隐藏着一丝笑意,直觉有阴谋,是以刚被松了"神仙锁",骊越当即闪到三丈开外高声朗朗:"我打赌是为了报复骊丹,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可是肤浅得很,我想嫁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下一任族长,哼哼,我不过想当族长夫人罢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不仅不喜欢你不想嫁你,我还讨厌你,别忘了是你把我弄得臭名昭着,名节不保!害我有家不能回!我跟你有仇!"

骊越越说越激动,但看棠韧疯了一般表情越来越温柔,心里的不安也随之渐渐扩大,当即觉得长话短说逃跑要紧,哪知再闪开两丈远就听见"咚"的一声反而弹回三丈,该死,居然有结界。

骊越一转头又立刻吓了一跳,刚刚还远在天边的人这会儿已经近在咫尺。

"疼吗?"棠韧伸手要摸骊越的额头,骊越反应大得动用了法力,一个回旋就将棠韧控制在身前,匕首紧贴着他的颈脖。

"放我回家,还有不许攻打南郡,还得澄清谣言。"骊越恶狠狠道。

"好。"

呃。听见棠韧二话不说就应了,骊越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明天谣言的版本就会变成北郡新任族长负荆请罪求娶南郡二公主,好不好?"棠韧不怀好意地笑了,"你跑掉是因为怕丑吗?堂堂九尾狐一族的居然不知道怎么双修。"他二人这姿态双唇离得十分近,棠韧说着话就吻了下去:"晚上我可以教你。"

"......"骊越吓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那边有个美男子......"在偷看。

"不许看,你夫君我是个醋坛子,以后你只能看我一个人!"棠韧加深了这个吻,嗯,他觉得他回头应该好好练练技术,让某人再也不能分心。

"......"

"哦对了,你得加上是你痴迷于我,死缠烂打于我......"

"什么?"

"谣言。"

"......"

"还有,我们九尾狐一族的祖训得给你说一下,就是,夫人永远是最大的。"

"你说的是嗓门还是胸还是什么?"

"......"

二十年后。

"娘,我喜欢东芸大君,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哦,娘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

"霸王硬上弓。你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嗯,就搞定了,男人嘛,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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