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蚕花娘子的家住在半山的沟沟里。早年间,杭州里佛桥地方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小姑娘,名叫阿巧。阿巧九岁时,娘死了,丢下她和一个四岁弟弟。爹讨了一个后娘。后娘生的蝎子的心,待阿巧姐弟可凶哩!这年深冬腊月,有一天,后娘叫阿巧背着竹筐,冒着北风出去割羊草。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哪里还有青草呀!阿巧从早晨跑到黄昏,从河边找到山腰,一丝嫩草也没有找到。她身上冷,心里又怕,就坐在半山腰上呜呜地哭起来了。哭着哭着,突然听到头顶上的一个声音说:“要割青草,半山沟沟!要割青草,半山沟沟!”阿巧抬起头来,见一只白头颈鸟儿,扑楞楞地向山沟里飞去了。她就站起身,擦干眼泪,跟着白头颈鸟儿走去。拐个弯,那白头颈鸟儿一下不见了。只见山沟口挺立着一株老松树,青葱葱的象把大伞,罩住了沟口。阿巧拨开树枝,绕过松树,忽地眼前一亮,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淙淙地流着。小溪岸边花红草绿,美得象个春天。阿巧见着青草,就象拾到宝贝一样,忙蹲下身子割起来。她过走边割,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竟走到小溪的尽头。她割满一竹筐青草,站起来揩揩额角上的汗珠,却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穿白衣系白裙的姑姑,手里拎着一只细篾打的篮子,正在向她招手。那白衣姑姑笑嘻嘻地对阿巧说:“小姑娘,真是稀客呀,到我们家住几天吧!”阿巧抬眼望去,眼前又是另一个世界:半山腰上有一排整齐的屋子,白粉墙、白盖瓦;屋前是一片矮树林,树叶绿油油的比巴掌还大;还有许多白衣姑姑,一个个都拎着细篾篮子,一边笑、一边唱,在矮树林里采那鲜嫩的树叶。阿巧很高兴,就在这里住下来了。以后,阿巧就跟白衣姑姑们一起,白天在矮树林里采摘嫩叶,夜晚用树叶喂一种雪白的小虫儿。慢慢的,小虫儿长大了,吐出丝来结成一个个雪雪白的小核桃。白衣姑姑就教阿巧怎样将这些雪雪白的小核桃抽成油光晶亮的丝线,又怎样用树子儿把丝线染上颜色:青子儿染蓝线,红子儿染赤丝线,黄子儿染金丝线……白衣姑姑还告诉阿巧:这些雪白的小虫儿叫“天虫”,喂天虫的树叶叫“桑叶”;这五光十色的丝线,是给天帝绣龙衣、给织女织云锦的。阿巧住在山沟沟里,和白衣姑姑们一起采桑叶,一起喂天虫,一起抽丝线,日子过得很快活,一晃就三个月过去了。这天,阿巧忽然想起了弟弟,叫弟弟也到这里来过好日子吧!第二天天刚亮,她来不及告诉白衣姑姑,就自顾回家去子。临走的时候,阿巧还带走了一张撒满天虫卵的白纸。另外又装了两袋桑树子,一路走,一路丢,心里想:明天照着桑树子走回来好啦。阿巧回到家里一看,爹已经老了,弟弟也长成小伙子啦!爹见阿巧回来了,又高兴又难过地问:“阿巧呀,你怎么去了十五年才回来?这些年你在哪里呀?”阿巧听了,就把怎样上山,怎样遇见白衣姑姑的经过告诉了她爹。左邻右舍知道了,都跑来看她,说她是遇上仙人了。第二天一早,阿巧想回到山沟沟去看看。刚跨出门,抬头望见沿路的一道绿油油的矮树林,原来她丢下的桑树子,都长成树了,她沿着树林,一直走到山沟沟里。山沟口那株老松树,还是象把伞一样的罩着,再要进去就找不到路了。阿巧正在对着老松树发呆,忽见那只白头颈鸟儿又从老松树背后飞了出来,叫着:“阿巧偷宝!阿巧偷宝!”阿巧这才想起临走的时候,没有和白衣姑姑说一声,还拿了一张天虫卵和两袋桑树子,一定是白衣姑姑生了气,把路隐掉不让她再去了。于是,她回到家里,把天虫卵孵化,又采来嫩桑叶喂它,在家养起天虫来。从这时候开始,人间才有了天虫。后来人们将天虫两字并在一起,把它叫做“蚕”。据说,阿巧在半山沟沟里遇见的白衣姑姑,就是专门掌管蚕茧年成的蚕花娘子。